他笑了，笑容裡滿是無奈：“傻丫頭，你以為做這樣一次法容易？這種損陰德的事兒，他也要搭進去半輩子的功力的。就算是再傻的人，也不會這麼去做。沒了功力，活一萬歲也不過是任人宰割。”
“那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我問。
“自然不是他要增壽，增壽的另有其人。”他說。
“是誰？”我問。
他拍了拍我的頭發，笑著說：“當然是皇帝啊，小傻瓜！不然誰還想著長生不老呢？”
我恍然大悟。
“所以，你就去給皇帝增壽了？”我問。
他說：“你看到那團氣了麼？那就是我的怨靈。道士非常仔細，他連選的時間都是一天之中最陰的時候，他一定要我在那個時間裡死，不然，提取的靈魂就不純了。像我這樣的怨靈，他要湊齊十三個，才能給他的主子延壽二十六年。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還沒湊齊十三個，他主子就一命歸西了。他蒐集的怨靈過多，沒過多久被反噬了，很快他也死了。”
“如果被拿去增壽，就不會有你現在了？”我問。
他點了點頭，拍了拍的我的長發。
難怪，在剛進入他的回憶之前，他說，如果遇到可怕的東西叫我不要害怕。他的經歷真是難以想象。
他看我好一些了，又拉住了我的手，我再次進入了他的記憶。
一個破廟中整齊的擺放著10個葫蘆，我知道這些葫蘆裡都是怨靈。那道士已經死了，屍骨就在葫蘆附近，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廟裡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每天陽光和月光輪流從這窗戶裡照射進來，因為窗子太小，只照射在了一個葫蘆上。
許多年過去了，有一天那個葫蘆的蓋子忽然間自己開啟了，裡面冒出了一團灰氣，隨後，那灰氣變成了一個人形。
那團灰氣變出的人形就是趙宇天，他已經成年了，赤裸著身子，一臉的茫然像是剛睡醒一般。
月光從窗子裡照射進來，他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抓起了身邊的另一個葫蘆，將葫蘆開啟後，吸走了所有的灰氣。他接連吸著葫蘆，直到另外九個全部被他吸的幹幹淨淨，月光裡，他微笑著，月光照在他臉上，他的小虎牙泛著寒光，如同鬼魅一般。
我嚇得驚呼了出來，下意識的松開了黑袍趙宇天的手，一瞬間，便又回到了十八層地獄。
黑袍趙宇天皺了皺眉，對我說：“你這樣很危險的，很容易被留下的。”
“我剛才看到你的牙，覺得很害怕，很像是某種野獸。”我毫不客氣的說。
他笑著說：“我就是野獸啊！我是老虎。”
“為什麼只有你出來了，其他葫蘆裡的孩子沒出來？”我問。
他搖了搖頭，對我說：“可能我運氣好，被擺放的位置比較好，吸收了日月精華，讓我從怨靈變成了人形，而其他的怨靈只是靈。”
“你活得久是因為吸收了他們？”我問。
他戲謔的笑著說：“也許是增加了我的能力呢！不然，我怎麼成為的大魔王？又怎麼吸引了你呢！你想想看，我這種最底層的怨靈，能娶到高貴的聖女娘娘，是要付出多少代價。”
我一愣，完全沒想到這一層。
“那你以前愛我嗎？還是，只把我當做你的陪襯？”我問。
他笑了，沒有講話。這讓我多少有點意外，我一直以為，我和趙宇天的結合是兩個人相愛的。但是從來沒意識到，他對我的愛是有要求的。他愛的是聖女娘娘，不管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誰做了聖女娘娘，他都可以去愛她。他要的，只是六界裡的一席地位。他一個最底層爬上來的人，還有什麼比娶到一個高貴的老婆更能抬高自己的？他要的是一塊墊腳石，剛好，那個倒黴蛋就是我。
我又忍不住的想起了九幽，九幽的愛也是這樣麼？不管當年是誰餵了他靈芝，他都會愛上那個人？還是說，他愛的和趙宇天一樣，只是聖女娘娘這個空殼？
我陷入了一種茫然，開始懷疑這身邊的一切。
趙宇天見我很久沒有說話，他笑著安慰我：“好了，是愛你的，不然，怎麼會這麼緊張你？”
“過了一千兩百年也愛？”我問。
他點了點頭：“對，哪怕過了一千兩百年也是愛的。”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呢？想方設法的從這裡出去？然後，再次稱霸世界？”我問。
“你這是在試探我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回答他：“我這是很直接的再問。”
他笑了說道：“你真直白，想不到過了一千兩百年，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稱霸不稱霸的，我也不知道。至於要不要離開這裡，我也沒想明白。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好呢？我終究是不死之身，稱霸了世界，也是一樣無聊。被永遠的關在這裡，也是無聊。到哪裡都一樣無聊，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