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開口,大師兄就低聲說:“玉兒,你個傻蛋,為什麼要跟著她走!”
我知道他是說那日之事,我對他笑了笑,大師兄說:“是師兄無能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當下,他的心意和我的心意便都挑明瞭,我們都是彼此害怕對方受傷,所以,才會為彼此守護。
沈麻子拉過我的手,笑呵呵的說:“這才幾日沒見,你居然胖了。”
我的手裡多了一樣東西,我摸的出那是一道符,我對沈麻子笑著說:“好師父,又笑話徒兒了。”我對沈麻子點了點頭,意思是,我知道了。
這時候,何大掌櫃的擺出了一副冰冷的姿態,她對我們說:“都等等在敘舊吧,先把正事兒做了。”正說著,她的小蛇又爬到了她的手上。
大師兄將我拖到了身後,桃木劍在我面前一橫,我心裡甚是感激,知道他是想以命護我。沈麻子則將璃兒護在了身後,關鍵時刻,每個人都選了對自己重要的東西守護。
沈麻子笑著說:“這位姑娘,我們和你之間,不産生正事兒吧?”
何大掌櫃的笑著說:“若是沒事兒,我請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呢?我是要你背後那個小娃娃,用他來換了蘇姑娘。”
“倘若,我不肯呢?小娃娃我們捨不得給,蘇姑娘我們也捨不得留下。”沈麻子說。
何大掌櫃的笑著說:“那就要看我手下的同意不同意了!”
說罷,她揮了揮手手上的鈴鐺,這時候,就看到蛇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頓時,這大廳裡充滿了腥臭氣。
每條蛇都是通體碧綠,頭上或是黑或是紅,“嘶嘶”的吐著信子。我看見大師兄手中的劍抖了一下,他伸手拉住我,死死的將我護在背後。
我瞧了一下身邊的陣容,沈麻子和璃兒是鬼,蛇咬不死他們,大師兄和我是人,我活著死了到無所謂,畢竟,死了也是有去處的。但是,大師兄招誰惹誰了啊!他憑啥為我們而死啊!他還這麼年輕,這要多冤。
本著“沒骨氣、沒出息”這兩項做人的原則,我馬上跳出來說:“何大掌櫃的,萬事都可以商量,你先停下,我師父還沒弄懂事情的原委,等我和他說清楚,你在下手也不遲。”
何大掌櫃的揮了揮手,蛇們慢慢的褪去了。
我便將天棺之事悄悄的說與沈麻子和大師兄聽,璃兒聽不懂,只知道緊緊的往沈麻子懷裡鑽。
沈麻子看了看懷中的璃兒,問我:“你是她娘,你怎麼決定的呢?”
這時候,大師兄對我說:“若是我們硬來,不是沒有希望的。這點小蛇,難為不了我們的。”說完,大師兄看了沈麻子一眼。
我知道大師兄的意思,他的意思沈麻子和璃兒是鬼,不存在被毒死的可能,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生死也無所謂了。
我很是感激大師兄對我的捨命,然而,他可為我捨命,難道我真讓他涉險不成?人家對我的情誼,我不能就這樣浪費了。
我摸了璃兒的頭,對沈麻子說:“硬闖的希望太渺茫了,闖出去也是一身傷。這裡的蛇都是劇毒,怕就怕死不了,終身被折磨的痛苦,不然,你子心道姑那麼心高氣傲的人,不會把璃兒輕易賣出去的。”
隨後,我蹲下來,對璃兒說:“璃兒,媽媽現在要在璃兒和你師父中間選一個,如果選了璃兒,你師父就要涉險。如果選了師父,璃兒就要涉險。如果是璃兒,璃兒怎麼選?”
璃兒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看我,剛要說話,就被大師兄一把捂住了嘴。
“玉兒,你不能這樣逼孩子。就這樣吧,我們硬闖吧。就算沒闖出去,起碼大家都是在一起的。”大師兄說。
我對他搖了搖頭,對沈麻子笑著說:“師父你常說,普渡眾人為大善。此間村民從未走出過大山,如今,讓璃兒去天棺裡拿了那秘方,救了大家命,豈不是大善?”
沈麻子猶豫了一下,他捏著鬍子。我知道,若是沈麻子能爬天棺,他肯定毫不猶豫的答應,然而,在他心裡,璃兒要比他自己重要百萬倍。就是因為要去的人是璃兒,所以,他才如此猶豫,甚至想到了舍掉自己的愛徒。
沈麻子看了看我,轉而對何大掌櫃的說:“何姑娘,老夫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何大掌櫃的說:“老先生請講。”
沈麻子看了我一眼,說:“其實,老夫自己也是個死人。”說到這裡,他又看了我一眼,大概,他還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吧。
“既然,你說這天棺是鬼才可以進去,那老夫願意替我這小孫孫一試。”沈麻子說。
我心中一陣感動,沈麻子為了璃兒願舍掉自己,雖不是親孫子,但是在他心裡,只怕璃兒比親孫子的地位都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