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完全是淩霄的語氣，聽著十分安心。
我忍不住的問道：“你今天知道我有危險，才化成淩霄來保護我麼？如果，我沒發現不對勁，你會怎麼樣呢？”
趙宇天歪了歪頭，說道：“這個嘛，應該會再陪著你坐一會兒，然後，把你送出鏡子。並且告訴你，我心願已了，以後不要在用鏡花水月了。”
我沒想到，他的回答如此溫柔。
他轉過頭去，嘲諷的笑著說道：“其實啊，我用淩霄這個身份的時候，感覺很舒服呢！”
“真的嗎？”我問。
趙宇天回過頭來，認真的點了點頭，非常認真的和我說：“真的。那種平凡人的生活，也很有樂趣。我要是活著，大概也會像那個樣子，每天上班下班，回家逗孩子哄老婆，柴米油鹽，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用那個身份時，我很舒服，也很謝謝你和淩霄談戀愛，讓我感受到了幸福。”
我點了點頭，輕聲的問道：“那你再變回淩霄好不好，然後，我繼續愛你，我們就這麼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為房價發愁，為兒子生氣，做一對平凡的小夫妻。”
趙宇天苦笑了出來，搖了搖頭說道：“我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這一切，怎麼可能會為兒女情長放棄？愛情這種東西，和糖一樣，偶爾吃一下，覺得很開心，天天吃很容易就膩了。我是趙天師，我肩上有我的責任。至於你，你的心裡淩霄是唯一的，假如我是淩霄，我的心裡你也是唯一的。可是，我是趙天師，我既然是趙天師，那麼你，只能是我故事裡的一小撮糖，有或者沒有，都不會影響我的整個故事。你懂嗎？”
“我對你來說，就這麼無足輕重？”我忍不住的問。
趙宇天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對於淩霄來說，你舉足輕重。對於趙天師來說，你無足輕重。懂了嗎？懂了以後就不要再問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無盡的悵然。他和我說了真相，就意味著，我以後再也不會見到淩霄了。淩霄真的死了，連帶著我之前的記憶，一同都沒了。
趙宇天看我一臉悵然，他輕輕的抱起了我。我的頭紮在他的衣服裡，我終於感受不到他的冷了，我信了他的話，我是個鬼魂，不然，我早就會感受到他的寒意。
“我有點怕，怕你，怕這世界。”我說。
趙宇天吻了吻我的頭發，笑著說道：“我都知道。”
“那我該怎麼辦呢？”我問。
“把我放在丈夫、朋友、兄弟、同黨的位置上，我是你的丈夫，又是你的朋友，還可以和你一起做壞事。但是，你又不能要求我是你的丈夫，也不能要求我是你的朋友，畢竟，我高高在上。你懂了嗎？”趙宇天問。
“不懂。”我幹脆利落的回答。
“不懂就以後慢慢理解吧。”趙宇天說。
我吐了吐舌頭。
“那你現在要送我回去了吧？”我問。
“你就這麼急著回去啊！”趙宇天說。
“我不回去，留在這裡不是變怨靈了？”我說。
趙宇天放開了我，微笑著看著我。
“你要知道，你這一走，我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所以，你不要陪陪我嗎？我當然會保護你，能把你送出去的人，也就只有我了。”趙宇天說。
趙宇天又抱住了我，我窩在他的胸口，心裡很是踏實。這月光、這湖，羅曼蒂克。倘若，他不是這麼邪惡該多好？這一刻，真美啊，我們很真誠的對待了彼此。但是，我心裡同樣很清楚，這樣真誠的對待，大概也只要有這一刻。往後的路上，他依舊是邪惡的趙天師，我依舊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