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埋在北冥熠炫的耳側低語,細膩的話語倒是跟警告所差甚多。弱弱的低沉的,凜然的威力絲毫都沒有得到減弱。
“水瑤承認心有點急了,水瑤怕勾不住帝的心!”勾心不過是一策,寵愛已足矣。在藍水瑤看過以後,經歷著那一場的劫難後,她的心好似經歷了千錘百煉。
原先是她太過焦急了,一失足便是要到達萬劫不複的境地。現下,她不能再過莽撞。而今日這般的寵愛,藍水瑤是不想要的,不清楚的一切會讓她錯亂了判斷。
“身上的疤怕是要留一輩子了,可恨朕?”
翻身而下不是輕薄,手指再度的沾惹上藥膏,細細的塗上每一道的傷疤。
微薄的涼意讓藍水瑤輕顫,看著那雙裝著孤傲的琥珀色的眼眸,此時正在認真的塗抹著她身上的傷疤。愣神,腦袋中恍然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物體……
“帝不昏庸,這場責罰不是帝的旨意,水瑤怎會恨?”
恨,那已經不再是恨那麼簡單了。這一生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所毀。她恨嗎?她恨,也能夠自在的跟他待在一起。她恨,也能夠這樣的應付自如。她是恨,恨自己這般的不堪。她是恨,恨所有的一切為何不是一場夢。
“若是朕的旨意呢?”北冥熠炫依舊的低語,手依舊輕柔。
“水瑤只知道自己並未做錯什麼,恨的話……有愛才會有恨吧……”剛剛藍水瑤那句不是昏君明顯性的試探,一句句的設防,自己亦是小巧的回應。她明白,即使不是北冥熠炫的旨意,他也是縱容的。當眾辯解她不是妖,可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這一切。那麼,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若是平常女子該有多好,你若是不要這般執拗該有多好,你若是沒有這般的美貌那該有多好!”
一連串的若是從北冥熠炫的口中溢位,藍水瑤詫異的望著他。發現北冥熠炫亦是抬起頭望向她,那種眼神,令藍水瑤惶恐。在很久很久以後,藍水瑤每每回憶起來,恰似這一句是他最為真摯的一句。
“那便不是水瑤了!”
靠得便是這張臉吸引人注意的不是嗎?雖然不是外在之人,但是畢竟是處在這紛擾的世俗之中。
琥珀色的眼眸轉淡,斜躺在藍水瑤的一側,手臂霸道的環繞住。
“睡吧!”
明顯的不想要再進行這個話題,藍水瑤也識相的撇開了眼。腰間的手真實的存在著,身後的溫熱也是真實的存在著。
怎麼能睡得著,一閉眼便是苦楚。
“白子,你越長越美了!”
望著宛白越來越妖孽一般的臉,暉淩感嘆道。初見宛白的時候,她是那般的清純,不沾染一物。再度認識她的時候,淡淡的被她的淘氣清爽吸引。只是,宛白骨子裡面那美一絲一毫的漸漸的趨於容貌上來。
睡意朦朧,還有些子的孩子氣。烏黑的發披散在肩,微微的捲曲著,絲絲的垂落下來。臉頰白皙的近於透明,襯著發絲更顯得靚麗。
“灰子喜不喜歡美的事物?”
宛白對於暉淩的感情,更像是一種依賴。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她可以使自己的小性子,她可以在暉淩的面前無所顧忌。
“太美的東西把握不住。”暉淩笑道,俊朗的臉上更是增添了幾分的神采。無奈的摸摸宛白亂七八糟的頭發……
“誰說的!”氣惱的說道,宛白其實更想說的是她不會離開他。暈紅了臉,不自然的望向別處。
“白子,我真的不希望白子這般的漂亮。”
如同尤物是要招來禍患的,暉淩他同樣是自私的。他對宛白的愛意很少會體現出來,只是埋在心中,即使知道宛白的心意他都是患得患失的感覺。
是的,宛白太美了。
這種認知一天比一天強烈,這種認知讓暉淩感到格外的不安。
“為什麼?”宛白疑惑的說道,愛美之心,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暉淩淺淺的笑,不發一語。
宛白猶記得那個少年,樸素的灰衫飄揚,嘴角揚著淡淡的淺笑。神情依舊是俊朗如初,如星辰般的璀璨奪目的光華。溫煦似風,飄搖著執著,縷縷的愁緒跟著風飄散。
暉淩是有話的,阻隔在胸膛之中。他心中也是有信念的,不管前途有多許的崎嶇,他,都會一直一直陪著宛白。
一場夢,一抹記憶,華麗的美好。
然,眼裡還是流淌出淚水,一側的枕巾被染得濕透。
“瑤瑤,醒醒……瑤瑤……”
渾厚低沉的嗓音,從夢境中拉回。暉淩的臉變得模糊起來,於是,淚更加的瘋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