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妙如很是吃了一驚。記憶中,他可是從未開口求自己。她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忙追問何故。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府裡帶出的侍衛,捉到一名女賊。審訊之下,竟然說出她是受我乳母吳嬤嬤的幼女所託,來尋咱們的。”羅擎雲終於說出了答案。
“你乳母?她哪裡?”頭次聽羅擎雲提到這人物,妙如不禁大撥出聲
“當時我失蹤兩年,她被姓曹的女人遣送回原籍了。我生還歸家後,曾派人找過吳嬤嬤,可是派的人回信說病故了,也沒查到她埋骨之所。昨天晚上,他們捉到的那的那女子,就是她的女兒派來,尋我求助的。”
“那可真是皇天有眼,該好生待人家才是。”妙如微微頷首,總算弄清了事情始末。
“話是沒錯,可是……”羅擎雲欲言又止,一副為難的樣子。
“相公還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的?”妙如這才發覺,事有蹊蹺。
“自乳孃離世後,那丫頭已被人轉手賣了幾次。如今在一大戶人家裡為奴。昨天,她不知打哪兒聽說,咱們鎮國公府的船在此過夜。找了個理由找人出門,潛上咱們船上,被護衛們發現了。她手裡還拿有母親當年賜給乳母的玉牌……”
“原來是這回事!今日你出門,是替她贖身去了?”妙如瞭然一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羅擎雲將今天的調查,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聽到她的遭遇,天沒亮,我就派管事,上岸跟著到她僱主家去了。”
“事情不順利?”妙如蹙起眉頭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羅擎雲抬起眸子,不掩驚異之色。
妙如眉毛微挑:“明擺著嘛!不然,為何要你親自上岸去交涉?!”
“確實不太順利。本來以為多出點錢,替她贖身出來就成了。沒曾想到,她的東家頗有來頭,根本不肯出讓。”羅擎雲眸子閃過一絲懊惱,又問道,“你猜猜看,是哪家?”
此事會起波折,大大出乎妙如意料,就是再大戶,也得給鎮國公府面子不是?!
她不禁被勾起了興趣,問道:“哪家?”
“莊王妃的孃家黃府。”羅擎雲自揭謎底。
“莊王妃?以前的三皇子妃?他們不是去封地去了嗎?”這個答案確實讓她意外。
“沒錯,自從昭明十七年,先帝頒旨,讓諸位成年皇子就藩,莊王妃就跟丈夫去了東南。紫檀這丫頭,恰巧就是賣進的黃府,做了太夫人身邊的婢女。”
“怎麼?黃家不肯放人?”妙如忍不住問道,“他們為何不肯放手?”
“我也不是很清楚!”羅擎雲搖了搖頭,“我沒亮出身份,只是找人打探了一些黃家的情況,和紫檀曾經賣身的過程。”
妙如沉默半晌,問道:“若是她如今過得可以,為何還要替她贖身呢?!我以前聽人說過,廊坊黃氏乃積善之家,她在裡面的日子應該不難捱。夫婿何必冒著被人猜忌的風險,非要把她贖出來呢?!”
羅擎雲的頭搖得像撥郎鼓一樣,說道:“你不清楚這些,以前我答應過她姐姐青檀,將來要還她妹妹自由身的。”
這話一說出來,憑空添了幾分曖昧。妙如問道:“這是多久的事了?”
青檀?她不停在腦海中搜尋此名。好像有幾分印象。
“她是我從小的貼身丫鬟。後來不知何故,在我十四歲那年到邊關後,被人推下水,淹死在湖中。
她是乳母的長女,母親特意安排,打小就守在我的身邊伺候……”
妙如這才記起,她早前聽人說起過此人。
“那是該救回來,畢竟是你的承諾。”妙如按捺下心中的悸動,追問道,“要我做些什麼?是出面交涉贖出她,還是替她安排個好的歸宿?!”
見妻子這般通情達理,羅擎雲心中大喜,說道:“咱們大老爺們出面去談這事恐怕不妥,還是得女眷之間走動交涉。再者,姓曹的女人當初發賣的事,涉及到羅府顏面問題,不便為外人知道。”
當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妙如應承道:“我知曉了,就說是我以前離京前遣散的丫鬟,如今在這裡碰到了,想讓他們割愛讓於我。”
將話說開了,羅擎雲心裡無比暢快,跟妙如講起他小時候的事來。
“母親臨走前,什麼都安排好了。怕我被繼母薄待,留了好些忠誠的僕役保護我……沒想到那女人蛇蠍心腸,為了替她侄女進門掃清障礙,對青兒都下了手……”羅擎雲一臉憤恨的表情。
妙如臉上訕訕的:“她手上沾了鮮血,最後問斬也算死得其所。幸虧五妹覺醒得早,不然也被這女人耽擱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