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如立即揪出其中錯失之處:“她衣服沒有洗掉,竟然還留著?不是想給人家上門來抓她嗎?”
聶錦瑟老實承認:“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還有,那女子難道懂藥理,會醫術不成?”
她最後一句話,讓妙如聽得心驚肉跳。這背後設計的人,心思可謂縝密,連她對藥理通曉一二的事,都被算計進去了。
如今他們夫妻倆還真就無法洗脫罪名了。妙如心裡暗暗擔心。
聶錦瑟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當初那女子怎會扒上你家大船的?聽妹妹剛才那一席話,我覺得有可能你早被人盯上了。”
這句話聽得妙如心驚肉跳,反問了一句:“我家有什麼?當初爹爹辭官歸故裡,我已訂親,有誰會盯上我們?”
聶錦瑟莞爾一笑,說道:“我也是瞎猜的。”
望著對方遞過手帕的舉動,妙如心裡五味雜陳,對方分析人家的事,都能入木三分,偏偏她不知最不幸的失子事情,真相還是被夫家捂得死死的……突然,一個念頭從妙如腦海中閃過……
告訴她羅家辛秘時,羅擎雲曾經提到過,是鎮國公府的暗勢力查到的……那麼……不會的,若是那樣,夫君不會親口承認,他對自己早起了好感,更不會告訴她,有那股暗勢力的存在。
妙如想到這裡,有些釋然。
看著對方目光閃爍,聶錦瑟以為,今日此行勸降的目的達成了。總算回去可以跟姐夫交差了。
送好友離開後,妙如陷入了沉思。她不是木頭人,哪裡不知聶錦瑟,那番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
無非是想暗示,要她供出羅擎雲,便可以保住自己,保住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兒。跟羅府劃清界線。
他們真的打算要對羅府動手了嗎?一個先天有缺陷的孩子,借機打擊對他忠心耿耿的盟友,想到這裡,妙如不覺有些齒冷。
什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自己不是沒任何感情的棋子,指東打東,指西沖西。
能做得出這等手段的,君不君臣不臣。氣量不夠,禦下能力自然也差。難怪,他們整日處於驚惶之中,不是猜忌這位大臣,就是明日又疑那位大將。妙如第一次生出,對坐在在龍椅上的那人,生出鄙夷之情,無限懷念起睿智、寬仁的先帝皇兄來。
此等格局者為君,實在不是百姓之福。早知跟他們混在一起,沒半點好處。信他們等於是與虎謀皮,焉知將來的某一天,他們會不會再次不甘心,對她的孩兒也起了殺念。
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來羅府真應了那句老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爭位的方面上,羅擎雲姐弟倆早年被此所傷,從來沒有別的心思和想法。
為今之計,該想想,如何破了這個僵局才行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呢?
同樣的情景,也發生在羅擎雲那邊。
傍晚,夕陽灑金,漫天的雲霞如同著了火一般,天際的暮靄慢慢地籠罩下來。
“老弟,會不會你被女人蒙了吧?我總覺得她打小不簡單,小小年紀早慧得近乎妖。你說你,討好老婆的招也太奇特了,竟然收留了受她恩惠的女子,要送給老婆當貼身丫鬟。”薛斌一手拎著酒壺。搖頭晃腦地說道。
“你懂什麼,她從小吃的苦多,不喜歡看到妻妾爭寵。我也不能保證,長輩塞進來的通房,只好在身邊,給她預備一個候選的,到時做做樣子。”羅擎雲雖然喝得也不少,頭腦卻是異常清醒。
“兄弟,說老實話,你們羅府若此次罪名坐實了,她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了。”薛斌擔憂地望著好友。
羅擎雲眸光黯淡下來。
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地方,不說她腹中還有他的骨肉。就是沒有,自己也覺得愧對於她。若不是他的強求,現在她的郡主當得好好的,說不定嫁進許家,婆慈媳孝,夫唱婦隨……哪裡會像嫁進羅家,沒過了一天舒心日子。
想到這裡,這位少將軍暗下決心,說什麼也不能將下拖下水。怎麼著,最後也要為她謀個安穩的未來。
想到這裡,他眼眶中湧起一陣酸澀之意。想不到,白頭偕老竟是奢望。這場無妄之災,若是能度過,定會辭了差事,跟她隱居於南方,做一對快活自在江湖俠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