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那花蕾外表一層青紫色的花瓣微顫。
身旁的人說了一句:“開始了……”
那朵花竟然慢慢地綻開了花瓣,頓時清香四溢,彷彿是片刻間怒放了生命。
皎潔的月光下,潔白的花朵孤獨地盛開。花瓣綻開如片片薄雪,在淡而輕的柔光下,枝葉顫動,盛開的花蕊猶如寂寞的歌者,在沒有觀眾的舞臺上,自彈自唱。
曇花?妙如頭腦立刻湧現出這個名字。
從初苞綻開,到枯萎凋零,瞬間盛開的美麗,只呈現給等候的人——可不就是月下美人?
妙如腦子裡閃過念頭,嘴裡不由得也問了出聲——“是曇花嗎?”
她以前若沒養過這花,在電視和網路上也是曾經見過的。
半夜開花、清香撲鼻、夏秋盛放……
很少會有人有那份閑情逸緻,半夜守候在一株花旁邊,等待它的盛開。加之曇花開放過後,馬上就凋零。是以剛才親眼目睹的這副美景,讓妙如很是意外,瞬間怒放的仙姿,足以讓人感到震撼。
驚豔於曇花盛放的美麗,她更惋惜它生命的短暫。
“這花是前幾年我到江南追緝逃犯,在蘇州一家富戶園子潛伏時,半夜無意中發現的。原來這就是曇花本來打算帶回來養,當作你的生辰禮物的。可這花怪得很,只在五月到九月份之間開花,每每還半夜偷偷地開,兩個時辰內就謝了。我就讓花奴,帶到這裡精心培育,才有今日這番成果。”羅擎雲娓娓道來。
妙如只覺得胸臆間,突然間溢滿一種叫“感動”的情緒,忙問道:“為什麼要送這花給我?”
“你的法號不是叫‘淨曇’嗎?想必沒見過真正的曇花吧?”羅擎雲嘴角噙著笑意。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妙如呆在當場,一股暖意緩緩流過心田。
“弄來這株花多長時間了?”她急忙追問道。
“有兩年了吧一直打算送給你來著,只是這花嬌貴,我怕一挪動就弄死了,這次終於找到機會讓你看到了……”望著她的眼睛,羅擎雲面上雖是平靜無波,眼眸深處卻有闇火在跳躍。
妙如傻愣愣地望著他,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就是眼前這人,總將她放在心底珍惜地藏著,卻又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人無力招架,心甘情願被他俘虜。
這天晚上,妙如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境裡她來到一處陌生的所在,那裡煙霧繚繞,羅擎雲在一座小島上朝著她微笑,沒有船隻可以搭乘,她拼命地游水過去,完全忘了自己,曾經是那樣怕水……
蜜月般的三天雖然來得遲,卻能讓人倍感珍貴。美好時光總是太短暫,兩人都不想錯過。這天晚上,男子無比投入,女子全身心的沉淪,兩人達到前所未有的契合……
只是,第二天早上,妙如還在睡夢間,羅擎雲突然被人叫了出去。
和來人竊竊私語一番後,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開始自己動手著裝。
妙如一下子清醒過來,問道:“出了什麼事?夫君你慌裡慌張作甚?”
“路總管派人送信來,說爹爹清早起來,碰到家中一個護衛,召進去問了幾句,突然中風了……”羅擎雲滿臉的憂色和慌張。
妙如一臉駭然,急急問道:“怎麼會這樣?無緣無故中風?公爹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嗎?找太醫看過沒有?”
“找過了,太醫說爹爹年紀大了,受了什麼刺激才這樣的……”羅擎雲忙喚進伺候的,為他們兩口子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