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臉上湧現訕然之色,咳了幾聲後,解釋道:“娘親……不想耽誤……你的休息,明天你還要上學吧!早點回去歇著去!”
“今天是休沐日,女兒在家休息一整天了,不累!我留下來侍候母親吧!”羅逸芷眼巴巴地望著嫂子。
曹氏眼神也朝妙如瞟了過去,羅逸芷立即心領神會:“嫂子您也累一天了。早些歇著去吧!這兒有妹妹守著呢!”
“你一個小姑娘,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哪兒熬得了夜。快些回去歇著去……”
妙如並不理她,忙讓旁邊的蓮蕊。把小姑子扶出屋去。
想不到兒媳這樣堅決,打算跟她耗到底了,曹氏心裡不由得一陣慌張。
若是太醫院的人真的來了,說她沒病裝病,或是診斷她的病情嚴重,會傳染人,又送到莊子上,到時就糟了。
照說不應該啊,她在宮裡呆的時間並不長,怎地就認識太醫院的人了呢?!
該不會是詐自己的吧?!一定是了,她能有這麼大面子,請來最有名的容醫正?
“媳婦……怎會跟容醫正相熟的?”
“也不算太熟,前年在母後身邊伺候時,見過容家老夫人,好像還上門替她畫過像。”妙如輕聲地答道,彷彿此事不值一提。
曹氏心中一驚。
上次她回孃家時,就聽嫂子說過,眼前這人封筆出閣,以前她的畫作,如今被炒到天價。更難得的是,一般人現在根本請不到她作畫。聽說女子書院,她帶的幾個弟子,也只學了半桶水。其中有不乏來頭頗大的人物,例如東宮的大郡主。
若到時醫官診斷她得了絕症,相公會不會派人把她遣到莊子上,再派人暗中……到時人不知鬼不覺……
想到這十多年來,國公爺對自己的忍讓。尤其是曹家退親後,他望著自己那副怒意難消的模樣。曹氏不禁打了冷戰。
她才三十出頭,好日子剛過沒幾天,不能……不能讓人再有任何理由,把她送走了。
想到這裡,曹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妙如叫過小姑,在她耳邊輕聲囑咐了幾句。小姑娘就告辭離開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太醫沒來,倒等來了公爹鎮國公。羅逸芷跟他在一起。
妙如趕緊起身相迎,行禮問安。
“怎麼回事?”鎮國公語氣中頗為不善。
“兒媳一回來,就聽說婆母病情加重了,特意讓人拿名帖去請太醫了,今晚我留在這兒為婆母侍疾……”
羅燧臉上的神色更不好看了,怒視妻子,咆哮道:“你又玩什麼花樣?不用等太醫了,你的毛病連麥冬都治得好。”
羅逸芷一臉震驚,剛才嫂子讓把父親找來,說要讓他看望母親。
曹氏泫然欲泣,咕囔道:“妾身真的是病了,晚上總睡不著……想要兒媳留下做伴……”
妙如向前朝公爹施了一禮,解釋道:“婆母不讓麥冬把脈,媳婦怕她諱疾忌醫。就擅作主張請了太醫,若是婆母只是心病……要不,在府裡修個佛堂……也正好鎮鎮府裡的魑魅魎魍。”
“不用了,若是心神不寧,就到別莊上待著去。斷沒有攪得人家也睡不好的道理。妙兒,以後侍疾的事都交給麥冬……”羅燧一錘定音。
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