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可當真?公公上哪兒知道的?”
“咱們鎮國公府經歷百年,當然有自己的渠道。”
“所以,她姑侄都被放回來了?”妙如喃喃說道,“這事沈家大奶奶知道嗎?”
“她應該被瞞在鼓裡了吧?!”
頓時,妙如感到一片戚然:那孩子豈不是白死了。想不到沈公子人模狗樣的,竟然是這樣齷齪的人。她的身子不由地氣得戰慄起來。
妻子的抖動,讓對面羅擎雲立即感知到了。他一把抱過妙如,把她擁進懷裡:“怎麼了?”
“那女子真可憐,錦……沈大奶奶也可憐!”她的聲音裡有一絲哽咽,“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
羅擎雲默然,黑暗中雖看不見她的臉,可憑直覺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悲傷,心裡登時湧起了一片壓抑的愁雲。
是想起了當年她的情景了吧?!
他裝作無意地,拿手指輕觸了妻子的面頰,那裡果然濕漉漉一片。
是感懷自己的命運,還是同情那位投水的女子?或是對她表哥心裡還有惦念?
想到這裡,他不覺煩躁起來。把她箍得更緊了,彷彿要掐進自己的骨肉裡一般。
被他壓得險些喘不過氣來,妙如只覺得頭暈目眩:“疼,你放開我……”
這才驚覺失態了,羅擎雲倏地松開了她。
妙如向外面挪了挪,蹙著眉頭,不覺嗔怪出聲:“昨天的疼痛還沒好,泡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舒緩了些,你又來了……”
羅擎雲啞然失笑。心裡暗暗慶幸,這話題被打斷了。他聲音暗沉下來,輕聲問道:“真的很疼嗎?”
“當然了,你被人砍一刀試試!”女子聲音裡透著一股子嬌嗔。
聽了她這話,羅擎雲來了精神。立即脫了身上的中衣,捉住她的手,放到他以前的舊傷疤上。
黑暗中,妙如只覺得指端處,有如斑駁的樹皮,不禁詢問出聲:“這是怎麼傷著的?”
“這是十五歲時,跟在陛下身邊狩獵,不小心被熊掌撕掉一塊皮。”聲音竟然有一絲興奮。
輕輕觸控著那傷口的表面,妙如的聲音充滿了憐惜:“這該多痛啊,你當時沒哭吧?!”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這點疼算得了什麼?!”
“切!十五歲算什麼男子漢?!”
羅擎雲語結,又拉著她的手,放到腹部肚臍附近:“你再摸摸這道。”
接著,妙如又觸到一道三寸來長的舊疤。上面的表皮層似乎微微凸起。可以想象得到,當時一定流了許多血。
她忍不住出聲相問:“這又是怎麼受的傷?”
“就是最後一次上戰場,被人砍了一刀。掉下馬來。墮入山谷。後來失蹤了兩年。”
妙如心下駭然:“你竟然活過來了?真是命大,當時拿什麼止的血?”
聽出她聲音裡的心疼和關切,羅擎雲嘴角裂開一條縫:“出征時我一般都會隨身帶金創藥。暈迷之前塗了一些。”
“還好,你這習慣真不錯!”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後怕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