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來,在外面受到冷遇,讓羅逸芷此刻,對堂姐給好臉色,尤有感觸。
向對方行了一禮,然後她就被招呼,挨著堂姐坐了下來。
“先前遇到了姐姐外公家的龔表姐,跟妹妹提起,如今她到擷玉書院上學去了,當時忘了問,她是怎樣進去的。”
羅逸萱心頭一凜,不由地琢磨開來,她特意來此一問,究竟如何打算?!
不管如何,還是實話實說吧!
遂不動聲音地答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好像是考進去的,聽說是去年開學的時候,由素安居士出題,親自考查,擇優錄取的。”
“姐姐能不能幫我問問,還有別的法子可以進嗎?”羅逸芷語氣裡,有可憐巴巴的味道,“那些姐妹們,一個二個都進去了,現在都沒人跟我玩了。”
羅逸萱眼神複雜,問道:“能不能進,這不好說。畢竟有一套嚴格的制度在。不過,這事得先過問你母親。畢竟,她回來的時候不長,肯定希望多點時間,跟你呆在一起的。沒得以為是我攛掇你要出去的。”
聽了這話,羅逸芷頗為失落,又問起未來的嫂嫂來。
“她啊,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就聽說她的畫技開始成形了。”
“這麼厲害,那她找誰學的?”
“聽說在素安居士身邊學過幾年,應該是她伯母教導吧!”
五小姐臉露困惑之色。
羅逸萱心下狐疑,難道是曹氏派她女兒來打前哨,借這丫頭的手。給郡主下馬威不成。頓時,她心裡有了幾分警覺。打算來震她一震。
“你是不知道,她們鐘氏家學淵源,不說鐘探花二十出頭中鼎甲。就她祖父生前也是三品大員,親哥哥從小就是神童,還有堂兄,前兩年中了二甲的第十名。”
羅逸芷連連咋舌,羨慕道:“這麼厲害,曹表姐的夫婿,至今還都只是個秀才。都二十好幾了。”
“人跟人豈能相比。還有五六十歲的秀才呢!”羅逸萱搖了搖頭。
“姐姐,聽說你跟她交好,手裡有沒有她畫作?能不能給芷兒瞧瞧?”
看這小丫頭,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不像是在作偽。羅逸萱心中一動。決定替妙如爭取爭取。讓她進門後,不至於孤立無援,遂說道:“當然有。是前幾年畫的,我回去後,讓人帶著來讓你瞧瞧。”
羅逸芷喜不自禁,連連道謝。
堂姐後來果然派人把畫作送來給她瞧了。
想到這裡,羅逸芷對父親鎮國公說道:“以前交好的姐妹們,都到擷玉書院進學去了。問我去不去?”
“你為何要去,家裡不是有閨學嗎?”見她剛回來不久。女兒就想著離開,曹氏忙阻止道。
三夫人龔氏在旁邊涼涼地說道:“府裡閨學,哪有皇家開的擷玉書院好,那裡不是郡主就是縣主,以後還會有公主。全是勳貴家族出來的姐妹們,請的先生都是名師。聽說,能進去就是身份和德才的象徵。”
曹氏第一次聽說此事,以前在山上,她以“養病”的名義拘禁半年,不知道擷玉書院,已成了京中貴族女子競相爭取去的地方。之前她侄女嫁人後,每次見面都是哭訴婆婆如何薄待她,家中妯娌如何瞧不上她。這半年來她又沒回城,更是訊息閉塞。
羅擎雲心中竊喜,機疑來了。若是就這樣爽快解決,難免會讓曹氏起疑,還是讓她自己入甕好了。
如果妹妹成了擷玉書院的女弟子,那以後跟妙兒就有師徒名份了。必定不敢忤逆師長。曹氏若想起什麼壞心,借女兒之手暗害嫂嫂。恐怕得先掂量掂量,受不受得了女兒閨譽的損失。
嗯,最好讓妙兒出面,賣個人情給爹爹,到時也不至於太為難新媳婦了。
想到這裡,他低吟半晌,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個主意。
只見羅擎雲眉峰微蹙,彷彿很厭煩似地,對鎮國公道:“爹爹,兒子早聽說過這女子書院,還是我師傅素安居士主持的。建院之初,就跟太後和陛下商議好了。前年只要公卿之家的女兒都可進,去年聽說門檻抬高了。丁家大房的孫女想進,都是花了一番功夫考進去的。說是能不參加考試的,只有皇族和宗室家的女兒。”
本來曹氏不以為意,聽說這麼難進,讓她頓時遲疑起來,該不該讓女兒去呢?!
神色複雜地望了兒子一眼,羅燧心裡大抵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不過,讓她們姑嫂聯系得更緊些,也是他樂見其成的。
那個書院他早有耳聞,只是之前妻子沒回來,他不好直接決定。省得被誤會故意要隔離她們母女。本來繼妻所生這對子女的教育,就讓羅燧頗為頭疼。
此刻聽到女兒主動提起,他只覺眼前一亮,驚訝地望著兒子。然後,低頭沉思半晌,猛地抬頭,若有所思地望了兒子一眼。
“芷兒是該接受正規的教育了,沒得以後丟皇後娘娘的臉。三弟妹,此事就有勞煩你了,下回進宮時,問問茗兒,看有沒有別的什麼法子。”說完,他捋了捋鬍子,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