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打趣人家了!”妙如趕緊把話題岔開,掩飾臉上的羞澀,“妙兒正在犯愁,該送什麼禮給謝大人祝壽。這事以前沒經歷過……二伯母也不知,現在京中流行送什麼?”
站起身來,艾氏把手一拍:“嗨!這一趟成了替親家公,討要禮物來的了!得,要不妾身陪著郡主,到街上挑選禮物去?”
妙如忙跟著起了身,把她扶著坐了下來:“哪敢勞煩嬸嬸大駕,您口述就得了。府中自有總管負責採買。若是要親自動手製作的,也是讓丫鬟們出去跑跑腿。”
許太太依言坐了下來,朝院子外頭望了望:“謝先生在書院還沒回嗎?那誰幫你準備嫁妝的?”
蓮蕊在旁幫著答道:“謝先生隔三差五,就尋些空隙,到長寧宮去請安。跟太後娘娘彙報,嫁妝準備的情況。昨日就去過了,今日該會回來得早些吧?!”
“誒,她忙了那頭又忙這邊,哪有那麼多精力。”艾氏不由得感嘆道。
妙如點了點頭,深有同感。
許太太心裡暗下決心,等一會兒見到鐘謝氏,得把這趟差事主動攬下來。鐘家姑娘出閣,作為通家之好,自己是得出份力。兒子許慎行如今在江南,還是由她父親幫忙照顧著呢!
沒過一會兒,誰也沒曾想到,任太太白氏也來了。
“你怎麼來了?都這麼大月份了。”見到白綺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由小姑任曄扶著過來。妙如腦際直冒冷汗,忙帶了人起身迎了出來。
白三娘成親之初,為了減輕家中的負擔,一直沒要孩子。任勞任怨伺候病中婆母,長達四年之久。四年前,任母病逝,她又守了三年孝。直到去年九月初,才發現懷上了。如今已有五六個月大了。
一見到白綺和任曄姑嫂倆,艾氏眼睛一亮。跟著妙如起身,就走到了院子門口。
雙方行行禮問了安,走進堂內伺候嫂嫂坐下後,任曄在旁邊抱怨道:“可不是!怎麼勸嫂嫂她都不聽,非有親自過來一趟。在家裡也歇不下,非要幫著郡主,親手繡一些嫁妝。”
妙如大驚,忙出聲勸道:“何必勞那個神,讓繡鋪上的師傅動手就行了。她們的手藝也挺好的。再說了。擷玉書院的田師傅,也在幫忙繡。你們若做得太好了,到時豈不是襯得,我的繡工水平太差。這讓我到時哪有臉面見人呀!”
一席話。把屋裡幾個人。逗得哈哈大笑。
在一旁的袁嬤嬤出聲道:“郡主說的哪裡話?!皇室裡的公主、郡主出閣時,哪有自己動手親自繡的,您算是頭一份了。再說。羅家上面沒太夫人,婆婆也不是正經的,還能挑您的刺兒不成?”
“哪是怕人挑刺啊?!當初看見丁家三奶奶,親手繡的嫁衣,就很是羨慕。平時也沒那個心思去拿針。乘著這個機會,想把女紅撿起來。省得到時,連個荷包都不會繡了。當時學的時候。我可是被刺得滿手指都是眼兒。”說著,她伸出白蔥般的纖纖玉手,正反翻過來晃了晃。
屋裡的人又都笑了起來。想起自己初學時的情景,在一旁的任曄不禁黯然。她這表情不期然地,落入了艾氏的眼中。
發現許家嬸嬸,一直在偷偷打量著任家姑娘。妙如心裡念頭一起,不覺想到了許慎行。
是了,任曄如今是小姑獨處,被任母的孝期給耽誤了。如今她也是官宦家的姑娘,任昭已是從五品京官了。只是如今年紀大了,家中又無恆産作嫁妝,親事更不好說合了。
俗話說得好,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
看來許嬸嬸是對任曄,是有了那點意思。當初她怕人家嫌棄兒子命硬克妻,給耽誤了下來。任家應該不會信這個。任曄不僅性子好,這些年跟在白綺身邊,也被帶得也能吃苦耐勞的。倒挺適合許慎行這種經濟適用男的。
艾氏抬起頭來,發現對面也有人在朝任曄瞧。發現那人是妙如後,許太太對她粲然一笑。後者回她一抹了然的神色。
回府到朝後頭走時,鐘謝氏遠遠地就聽到,侄女那裡有歡聲笑語傳來。
等她一到院子裡,才發現來了兩撥客人,不禁喜上眉梢。春酒過後,鐘謝氏就發現侄女,神情又開始鬱郁的了,臉上好似沒了,那天從宮中請安回來後的喜氣。
她也不知其中的緣故,一直想打聽來著。只是最近太忙,煩心事挺多,沒把太多心思,花在府內。
南邊老宅妯娌來信,說五房的宋姨娘又有了身子。嚷著說此次若又是個兒子,想為他謀個好出身。想把次子過繼到二爺名下。三房的她的親妯娌六弟妹,特意遣信差進京,就是想探探她的意思。
鐘謝氏心裡一琢磨,這肯定是宋姨娘出招在逼九弟,想他把自己扶正的伎倆。
以前她跟楊氏妻妾爭寵時,為了打擊對手,不管不顧地散播楊氏流言,甚至不顧忌妙丫頭當時的心情和處境。明裡雖打著為明儼兄妹撐腰的幌子,實則是逼九弟休妻。
她們那一房的事,還是少摻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