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痛苦地垂下頭,聲音帶著懊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跟爹爹剛要說起此事,他卻先告訴我,已經派人到江南提親去了。不用這法子,咱倆今生今世都無緣了……反正,你終究會嫁給我,只要我不怕被人說是逼迫的就行了!”
“可是我在乎!”妙如直起腰桿,憤然地控訴道:“討厭有人將我,和汪家再扯在一起。更加反感有人拿我,跟泠泉郡主相比。為了跟他家脫離關系,我甚至熬夜到天亮,把那張該死的湖景圖畫完,第二天就派人把畫送到他們家。”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累病的?”聽到訊息,羅擎雲半是欣喜,半是心痛,一把摟過她,沉重地嘆了口氣,像哄嬰兒般柔聲勸道,“以後不許你再這樣拼命,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了。”
妙如一下子愣住了,她從來沒料想過,對方竟然這樣在乎她。
聽說她是累病的,他溫柔得像變了個人似的,語氣裡有著她兩輩子,都未曾聽過的寵溺和珍惜。妙如不禁有些淚盈於睫,眸子裡氤氳起霧氣,鼻子有些酸酸的。
“你怎麼又哭了?”羅擎雲有些摸不著頭腦。甕聲甕氣問道。
妙如抬起袖籠,拭幹了腮邊的淚滴。吸了一口氣,作出副笑語晏晏的樣子,說道:“還不都怪你,勾出人家的眼淚來了。”
羅擎雲小聲咕囔道:“難怪有人用水來形容女子……”
妙如見他的情緒平複下來了,就把先前碰到他堂妹,還有跟對方說過的話,一股腦兒全都倒給了他。
羅擎雲一驚,眸子隱有“山雨欲來”的盛怒。
妙如見狀,心裡暗叫不好。忙拿雙手抓起他的手掌,柔聲勸道。“這只是權宜之計!沒有當父親的,能容忍家中兒子,為了媳婦反抗自己的。你回去若表現得心灰意冷一點,裝出任由他們安排的樣子。說不定他們反而還覺得對不住你,到時就肯接納我們了。配合一下嘛!”
她的聲音糯軟清脆,男子像聽到佛語綸音一般,渾身說不出的暢快舒爽。鼻端馨香縈繞,如蘭似麝。他低頭地望著自己被緊握的手掌。心裡突然有種願望。寧願就這樣一直被她握著,直到天荒地老……
過了半晌,見他還是默不做聲。妙如有些急了。
他該不會犯倔不肯答應吧?!
她忙催促道:“你答不答應嘛!為了咱們的將來。”
羅擎雲低頭不語,沉思了半晌,猛地抬起來頭,定定地望著她,臉色有些不好,反問道:“你就不怕玩火,弄巧成拙?最後,真成不了我的妻了?”
見他是擔心這個,妙如輕笑著抽出手來,伸出一隻白蔥般的纖指,說道:“第一,咱們兩家沒有世仇,不可能因為這個分開的;第二,你我以前親事都已了斷,不可能再蹦個橫刀奪愛的出來,除非你還有位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第三,除了你四處沾花惹草,汙人女子的清白,又出來個要你負責的,再沒其它人插進來了。”
“你就不怕我變心,弄假成真,真的另娶一個?”男子的語氣不善,臉色黑沉,彷彿別人欠了他的萬兩銀子沒還似的。
妙如歪著腦袋,反問他:“你會變心嗎?”
望著她嬌俏的面容,羅擎雲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湧上心頭的悸動,啞著嗓子道:“不會!是我怕你變心。想我淩霄公子,堂堂七尺男兒,此生怕是要栽在你這丫頭手裡了……”
這句說得妙如臉紅心跳。腹中暗誹道,原以為他是一介武夫,想不到說起情話來,跟文人騷客比起來,毫不遜色。平時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悶騷?!
想到這裡,她心裡像調了蜜似的,臉上不覺羞得通紅。
對面男子盯著她的表情,眼睛都直了,喃喃道:“不行……我要先蓋個印……”
說著,他把女子緊箍進懷裡,扳過對方的臉蛋,對著她的小巧嫣紅、嬌嫩的唇瓣,毫不猶豫地蓋了上去。
沒料到毫無徵兆地,對方會來吃她豆腐,妙如當場就愣住了。
少女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睜得老大,推搡著想要推開他。誰知羅擎雲早有防備,雙手捧著她的腦袋,不容對方有片刻掙紮。
女子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唇瓣間傳來溫潤的觸感,被人輕輕含住,由淺入深,反複研磨。
妙如只覺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一股麻麻的觸電感從唇瓣傳了過來。慢慢地,她從震撼中蘇醒過來,感知到了他嘴唇周圍須碴。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開始還是捧著她的後腦勺,後來又改為摟住她的纖腰。
兩人因此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她甚至能感到他身體,傳遞過來微微的顫慄感覺。
過了良久,才把眼前的女子放開。羅擎雲發現她臉漲得通紅,比打了胭脂還嬌豔,眸子裡水波瀲灩流轉,裡面的羞怯、憤懣和嗔怨,有著攝人心魄的嫵媚。男子頓時覺得口幹舌躁,滿身發燙,眼眸慢慢變得墨黑如夜。
妙如覺得此時的他,像頭潛伏著的猛獸,還是彈跳開些好。隨之,她就閃到屋子的角落裡,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