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訊息傳得還真快!到下午時,許太太就得到了信兒,特意趕到府上,來安慰妙如。
聽完對方的講述,艾氏跟著唏噓了一陣,感嘆道:“鐘家嫂子在天有靈,總算可以安心了。這沉冤得雪雖然來得遲了些,好歹算是及時,郡主您到底沒嫁錯人家。”
妙如哪裡聽不出,她語氣裡的誠摯和疼惜。謝過這位長輩。她又順口提起:“嬸嬸和怡兒妹妹可有家書或衣物,需要捎到南邊去的?!可以送過來,反正順道。”
“就不給郡主新增輜重了!他們才剛離開多會兒?!”艾氏搖了搖頭,接著,有些戀戀不捨地握住她的手,“此去,可要及早歸來!哦不,在南邊家裡,多住些日子也無妨……”
交待完,艾氏嘴角揚了起來。望著她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妙如怔忡了片刻,隨即會過意來,臉上浮現幾分不自在的紅暈,垂下頭去,裝作沒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見了她這副神情,艾氏以為是這丫頭害羞了,也不再追著打趣她了。心裡暗自打定主意,得找個機會請親家謝夫人。到宮裡探探口風。
鐘家這丫頭的婚事,恐怕最終還得透過太後娘娘。
鐘許兩家雖是世交,這讓親事多了幾分把握。只是,如今她的身份畢竟不同了。宮裡的那一關,是怎麼也要重視起來的。
第二天清早,天剛亮。郡主府的馬車就上路了。到達城南的五裡亭時,有人早已候在那裡了。
讓妙如感到意外的是,竟有有人來送她了。
任家姑嫂一早就等在那裡。見郡主府的馬車來了,白三娘和任曄從亭子裡相攜走了出來。
許久沒見過她們倆了,妙如正待打聲招呼,就聽得旁邊的蓮蕊,恭聲稟報道:“郡主,丁家三奶奶也來送行了。”
妙如頓了一頓。放下面蒙從車廂中出來了,對白綺姑嫂笑著道:“可真湊巧了,你們又都趕到一處了。”
白綺隨聲附和道:“可不是,多日沒見到過三奶奶了。”
傅紅綃領著丫鬟婆子,氣喘籲籲地小跑了過來。互相見完禮,嘴上說道:“還以為來不及了,總算趕到了。郡主走得怎麼這般匆忙?”
“我家裡的事,你們還不知道嗎?!其實,早就想回去祭拜祭拜了。以前在淮安時,每年清明,都會和兄長到墳前燒紙的。今年還遲了些!”妙如怏怏地答道。
“你家裡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只聽說,兇手抓到了,果真是楊家人幹的!”傅紅綃問道。
把舅舅那套說辭,妙如講給了她們聽。
一臉震驚地望著她,白綺眼裡的神色,同情中夾雜著幾分惋惜。
“竟然有這麼狠的心思!姓楊的賊子,肯定沒把內幕說給他女兒聽。不然,那些年她還能囂張成這樣?!”當即,傅紅綃就為好友義憤填膺起來。
妙如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是這樣。不過,也或許是沒料到,她孃家敗得如此之快吧!”
“聽相公提過,楊逆以前跟崔家互為倚仗,把持朝政十幾年,早就該有人出來收拾他們了。”畢竟做了多年的世家媳婦,對朝堂上的事,傅紅綃多多少少長了些見識。
“可是苦了郡主,成了他們的犧牲品。到如今……”作為妙如這邊的親眷,又受過鐘氏父女的恩惠,白三娘替她感到不值。
怕妙如聽了傷心,傅紅綃忙接過話頭:“幸虧退了親,不然,郡主下半輩子都要毀了。或許還有更好的婆家,等在後頭呢!”
這安慰的話語,雖然有點盲目樂觀、自欺欺人的意味在裡頭,妙如聽了,還是感到貼心無比。她的嘴角不覺微翹起,眼睛也彎成月牙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