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如停住了腳步,反而,這次是艾氏要拉她走了。
前者搖了搖頭,示意聽聽她們到底還要說些什麼。
“能跟她比嗎,她跑到太後身邊獻殷情,搖身一變成了郡主。若我有這身份,打死也不會嫁給他家庶子的。”一個帶著厚重鼻音的年經女子,抽泣著回答道。
“你婆婆到底對你怎麼了?”先前那婦人的聲音又響起。
“沒什麼,好像就只有聶氏才是她兒媳似的。相公雖不是她親生的,爹爹也在為公公賣命。不然,他這閣老也當不了那麼風光。”
“這話誰告訴你的?”
“還要誰告訴?!上回春宴上,我親耳聽人說的。若不是她大媳婦懷了身子,我這見不得光的庶子媳婦,還沒資格出入那種場合。姑母,當時是誰主張退親的?”
“還不是你父親聽到姓沈的攛掇的。”婦人的聲音中有些份虛弱和不自在。
“那次意外也是他家設計的吧?!”年輕女子的聲音尖利起來。
那邊突然有了片刻沉寂,又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婦人的聲音才重新響起:“莫要再想這些了,等將來你夫君考中了,有他爹爹在,還怕沒個好前程?!熬個幾年,再封個誥命夫人,只是時間的問題。”
“有大伯這太子連襟在前面擋著,就算熬上一輩子,他最多能升上三四品,算是頂到天了。哪比得上國舅府……”
“唉……”
見她們不再提到自己了,妙如也沒興趣再聽她們的談話。跟艾氏躡手躡腳地離開千佛塔這塊兒。
“這是哪家媳婦?跑到佛寺來發嗔怨。”艾氏很是不以為然。
“還有哪家?!還不是現在最炙手可熱的內閣首輔沈家的兒媳。”
“沈家?她二媳婦?”艾氏一驚。
妙如點了點頭。
許太太恍然大悟,說道:“以前也聽說過,她就那位以為未婚夫陣亡了,上趕著退親的?”
妙如微微頷首。
艾氏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沒有再議論沈曹氏了。
妙如見了,心裡難免有些酸澀難當。也不知是為她自己,也是退親的女子,而情緒低落。還是身為女子,不能掌握自己婚姻,而感到同悲。
發現她的異狀,以為是被剛才排揎的話刺到了,艾氏拍了拍她肩頭,安慰道:“要不是你倔強認死理,嬸嬸不知有多想,把你早迎進門去當兒媳。你爹爹在信中,就是想我們勸勸你,打破那個誓言的。”
妙如一驚,怔怔地望著她,想從對方臉上的表情中,辨出幾分真假來。
艾氏見她愣住了,坦然地對視過去,問道:“怎麼,你不相信?!早在四年前,你許叔叔就打探過鐘探花的想法,還在汪家第二次提親之前。唉,他也是有苦衷,你哥哥那時沒尋回來呢……”
後來,她是怎麼回來的,妙如已經記不清了。
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原來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還沒等她多想,剛進府門口,門樓裡守著的老蒼頭就告訴她:“郡主,您舅舅從江南趕來了。”
妙如一驚,帶著蓮蕊忙朝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