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勳位都要旁落他人了!大皇子上位後,聶家女兒能否保得住後位都成問題!大皇子被立為儲君後,肯定會有不少大臣,會想方設法,往東宮裡面塞人……”
“爹爹不會打算,把女兒也送進東宮吧?”沈嫣然臉上俱是驚色。
沈夫人安慰女兒:“你放心吧,不會的!他若敢這樣,娘拼了性命,也要跟他沒完!”
見拗不過父母的決定,沈嫣然只放下愁怨和遺憾,寫了幾首閨怨詩排解過後,倒也沒再鬧了。
卻說許堅一家進京後,還沒找到府宅,一家住在西安門外的一家客舍裡。
這日,鐘澄帶著女兒妙如到那裡,禮尚往來地看望許大人一家,想邀請他們暫時住進鐘府。
到達客棧,兩家男人到一旁談論時政去了。妙如被許怡心拉著,拜見了她母親和胎兄許慎行。
許慎行如今十三歲了,跟七年前比起來,有較大的變化。
臉上胖嘟嘟的嬰兒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清秀的眉眼,一身雨過天青色的圓領袍子,顯得他膚色白皙,豐姿俊俏,不失童年時萌系小正太的本色。
妙如向他施禮:“妙兒見過許哥哥!”許慎行羞澀地回了禮。
許怡心不失時機地,把她上回從妙如那兒得來的布偶,拿出來向哥哥顯擺。沒幾句話,三位小輩你我往,就都混熟了。
午膳過後,鐘家父女接許家人,就往柳明衚衕的鐘府方向進發。
在來這兒請他們的前一日,妙如特意找宋氏拿了對牌,指揮家中的僕婦,把靠近外院的那個客院收拾出來,打掃得幹幹淨淨。又差人從庫房裡,添了些傢什物件。是以,當許家人住進來時,客院的裡裡外外,煥然一新。僕婦使女們,早已在那裡,恭候多時了。
許大奶奶冷眼旁觀,心中有些奇怪:鐘府就見妙如一小姑娘忙前忙後,接待他們一家的時候,楊氏從頭到尾都沒露面。上次來拜訪時,也沒見到鐘府的這位主婦,以為鐘澄夫婦的婚姻,出了問題。
直到晚膳,鐘府怪異的情況,才得到了答案。
“楊家外祖母病了,母親前去待疾……晚上她就會回來的,家中內務,就交由宋姨娘打理。妙兒跟在旁邊學習。”
“哪位宋姨娘?”許大奶奶不禁問了起來。
妙如這才想起來,上回許家人離京時,宋氏還沒進門。她又把三年前,皇上賞賜的情況,說了一遍。
許大奶奶這才恍然大悟,也沒往細裡打聽了。
晚上楊氏歸家,聽到許大人一家子,被鐘澄父女接到了家裡暫住,心裡暗暗竊喜。
第二日,楊氏破天荒地沒去楊家,拿出女主人的架式,熱情地招待了許家母女。
“她許家嬸子見諒,這幾日妹妹母親病了,日日前去照料,怠慢了客人,該罰!你們住在這兒還習慣吧?!”一大清早,楊氏領著丫鬟婆子,來到客院問候他們的起居情況。
“妹妹客氣了!是我們一家不好意思才對,打擾你們了,正有些過意不去。”許大奶奶應對道。
“姐姐這是哪裡的話?!若不是許大人跟我家老爺有舊,您這樣的貴客,怕是請都請不來。”
兩人你來我往,寒暄起來,互道起別來之情。
聊著聊著,楊氏把話題有意往兒女身上引,又叫崔媽媽把姑娘們請來,拜見許家嬸嬸。
許大奶奶誇道:“昨日就見過了她們姐妹們了,妹妹教得可真好!她們三姐妹的舉止作派,怕是趕得上公卿世家出來的小姐了。正想跟你討教呢!”
接著,話題都扯到兒女上面了。
楊氏始終找不到機會,問出許大少爺的親事現狀,心裡好生鬱悶。
其實昨日晚上,見到鐘府上下十分詭異,自始至終都沒見女主人出來招待。許大奶奶心下就尋思起來。
雖然以前就知道,鐘氏夫婦關系不好。那次鐘家大姑娘,病後還是託她帶出去上香的。
是以她就多了個心眼,派貼身的婆子,跟派到客院裡侍候的僕婦,暗地裡打探起來。摸清了這三年中,鐘府發生的一些情況。以免在借住其間,犯了主人家的忌諱。
誰知這一打聽不要緊,竟套出鐘楊兩家幾年的恩怨來。因此,今日對楊氏繞著她兒子話題的試探,許大奶奶十分小心地應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