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糟蹋了,雖說這三小姐長相甜美,但是性子毒得很,我隔壁家那老婦,閨女在尹府當過丫鬟,去了沒幾天,就活生生被三小姐就弄死了,你說冤不冤?”
“哎呀,真想不到啊,話倒是說回來,連王府的三少爺都找著媳婦了,還有什麼出奇的。”
“嘿,瞧你說的,雖然三少爺是弱了些,可是很多妹子想進王府的家門,不過我聽老頭說,三少爺就迷杏花村的一個小姑娘,雖然是窮了些,但是長得可俊了。”
“呵呵,十八姑娘無醜婦啊,哎,那不是楚府的迎親隊伍麼?”
“是啊,那走,咱們先去楚府門前討杯喜酒,沾一沾喜氣。”
楚謙帶著迎親隊伍從尹府往返,大紅轎上坐著的,便是尹府三小姐,這三小姐,是在楚府門下的布坊選布製衣的時候遇見的楚謙,心裡喜歡得很,回家說服了爹孃。
尹家是大戶人家,府裡出過幾個狀元,尹老爺對把尹韻寵得無法無天,從小幾乎是要什麼就給什麼,知道小女喜歡楚謙,尹夫人便私下給文氏示意,文氏見是尹府,便也頷首答應,回府給楚謙做思想工作。
現在婚事成了,尹韻心裡樂開了花。
林亦然一早就穿上王府給她送來的紅袍頭冠,徐氏用藏著多年的胭脂水粉給她抹了個淡妝,接著糊糊弄弄地被上了花轎。
她只知道,連王府的轎子比她的小屋不知漂亮多少,小丫和林彥知道姐姐要嫁人,都抱著花轎的不肯放手,哭得一臉鼻涕一臉淚的,徐氏在一旁又哄又呵,最後才把林亦然送了走。
王府三少爺雖然瘦弱,面容很是敦厚幹淨,穿上紅袍更是顯得神采奕奕,不輸了去,林亦然見著,卻嘆了一口氣,正為今晚洞房的事頭疼。
集市中,兩家的迎親隊伍迎面走來,喇叭小號的戲曲聲交雜在一起,百姓紛紛前來看熱鬧,這人一湧來,街道就越來越擁擠。
就在倆隊伍的花轎擦身而過的時候,媒婆突叫了一聲不好,兩花轎的轎夫撞在了一起,花轎都斜了,兩新娘從花轎裡踉蹌著跌了出來,霎時間,亂成了一片。
林亦然身子骨不柔弱,一下子就爬起來了,剛想掀開紅頭巾看看情況,卻被媒婆拉著,哄著回了花轎,“好嘞,沒事了,迎親隊伍繼續上路。”
尹府三小姐委屈得很,但是大喜日子,又不好發脾氣,只得怒哼一聲,坐回了花轎,還忙著整理一下儀容。
兩方的喜曲再次響起,這次卻是漸離漸遠,楚謙看了一眼花轎,勾起了嘴角。
人來人往,喜慶歡樂的楚府之中,兩新人跪拜在楚老爺和文氏的面前,糊弄了一天,林亦然被頭上十幾斤重的頭冠壓得頭昏腦脹,脖勁處也被勒得快喘不過氣來,按著拜堂儀式全部做好,就被丫鬟帶著進了新房。
老三楚陽喝了兩杯,吵著要鬧洞房,卻被老大楚燁給拉住了,“老三,別胡鬧了,還記得當初你給我鬧洞房不,把你大嫂都快給弄哭了,換著是老二,準給你剝了皮。”
“大哥,這大喜日子難得,你們都娶媳婦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大奶奶白氏聞見,笑道,“呸呸,老三說什麼呢,你很想兩哥都要小妾是不,來,跟嫂子來,還有許多賓客沒有招呼著呢,休在這裡瞎攪渾。”
房外依舊喧鬧喜慶,林亦然坐在床上,雙手無力地把頭冠取下,解開了脖子前的幾顆紐扣,方大口大口地喘氣。
成親真是累死人了,糊弄一天下來,比她在田裡幹一天的活還要命,一會還要洞房,她想想就腦袋發麻。
有時候給村裡的婆子派送幹糧,倒也聽了不少男女的房事,說是要兩人赤裸一道睡,然後什麼放進什麼,亂七八糟的,她越想,腦子就越漲,那個三少爺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還不知道能不能人事。
於是,楚謙進房之後看見的是如此一個情景,鑲滿珠寶的頭冠被扔到一邊,床上的人兒靠著床邊,輕輕地透著鼻息。
她的發絲有些淩亂,小臉漲得通紅,纖長的睫毛在小臉上投下一個陰影,微微顫抖,紅唇微張,胸前的紐扣被解開,露出一片粉嫩的肌膚和小巧的鎖骨,粘著汗的發絲纏著她雪白的脖頸,耳珠豐潤圓厚。
楚謙的喉結“咕嚕“的滾動一下,頓時有些渴了,現在離上一次見她,有一個月之久,如此多年,她還是放不下心結,對他不冷不熱。
不過怎麼也好,他不能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妻子,明兒的事明兒再算,就算王府要找麻煩,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他也有理由搪塞。
至於她心裡的結,就讓他來解吧。
楚謙從懷裡取出那隻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簪子,輕輕地走了過去,每一步,都帶著興奮。
他坐到她的身旁,往她的發髻上插上了那根簪子,橘黃的燭光微微搖曳,玉簪圓潤,把林亦然緋紅的小臉映襯得更加粉嫩。
楚謙心神一動,身體有些僵硬,卻忍不住摟住了人兒的身子,林亦然習慣了淺眠,瞬間就醒了過來,水汪汪的眼睛愣愣地瞧著面前的男子,驚訝得說不出話,心髒快要蹦出來。
“娘子,您瞧,心跳聲快連我都聽見了。”楚謙溫和地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魔咒,讓她的身子瞬間酥軟了。
楚謙語罷,把頭放到了林亦然的胸前,靜靜聽著,她心跳的頻率。
林亦然腦袋一片空白,快要喘不過氣,楚謙立馬抬起頭來,勾起嘴角,找準那個微張的櫻桃小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