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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顫動睫毛,從夢境中醒來。眼前瞳的睡臉安靜平和,梔子卻分不清她是否還在那個打劫動物園劫匪的懷抱。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竹林中的鳥鳴。太陽雖然西斜,但是依舊普照。
睡得不如想象中的久。梔子為了確認似的看了看瞳的脖子,溫暖的脖子有力地帶動著均勻的呼吸,卻沒有夢境中的翅膀項鏈。
畢竟那只是個夢麼。梔子輕輕笑出了聲,但是夢境中的真實感卻仍舊讓她難以釋懷。在舊沙發上相擁時瞳的野獸氣味,翅膀項鏈閃爍的銀光,摩托車與槍的轟鳴,一切幾乎真實得不容置疑……直到瞳張開雙眼朝她微笑,她的思緒才被拉回到這個沒有野獸氣味的瞳的身邊。
“怎麼了?睡傻了?”瞳撫摸梔子閃爍的睫毛,聲音仍然啞啞地帶著睡意。
“做了個怪夢。”
“講講看。”
“夢見你變成了劫匪。”
“哦,是我的路子。我劫了你的色?”
“……喔……那不算是劫的,是我送上門的。”梔子一本正經地盯著他的眼睛說:“你劫了動物園。”
“動物園?”瞳的眼睛裡充滿笑意,卻仍舊努力認真地聽下去。
“你騎著一輛粉色摩托,脖子上掛著一個好看的翅膀型項鏈,打劫了棕熊,也打劫了我。”梔子和他一起笑起來。
但是瞳卻笑不出來了,他小聲重複著梔子的話:“粉色摩托?翅膀型項鏈?”
“對啊,酷斃了的粉色摩托和可漂亮的翅膀型項鏈。”梔子微笑著靠在瞳的懷抱裡,抱緊她的劫匪英雄,夢境中的一幕幕驚心動魄仍舊歷歷在目。
瞳從自己的口袋裡緩緩掏出一個金色的小袋子,從裡面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梔子的手心裡:“你看看,不會是這個吧?”
梔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樣的銀質光澤,同樣的優美弧度,一對翅膀如同跳出了梔子的夢境般,閃爍著只有她腦海裡才能形容出的光。
梔子仔細把翅膀握在手裡,感受其溫度和重量。沒錯,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這個是我死去母親留給我的。我想把它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你。”
梔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另外,我沒有告訴過你吧?我丟掉的那輛摩托是粉紅色的。”
和父母在後海的畫舫遊船吃了一頓晚餐,梔子快樂地高聲笑鬧,如同一座撒播快樂的噴泉,把歡樂帶給她周圍的每個人。瞳的氣息卻會不定時地豁然閃現。粉色摩托在腦海中徘徊,翅膀型吊飾在胸前閃爍,在那些瞬間裡,梔子的笑容會如短路般斷裂破碎,然後又迅速啟動新的笑的電源,無可察覺。
戈和梔子的父母在這個快樂的噴泉下一起歡聲笑語。他剛剛結束了與法國的談判姍姍來遲,忙著與合夥人通電話催促餘款的結算。他太忙了,忙得看不見梔子美麗的笑臉上頻繁出現的0.01秒悲傷,忙得意識不到梔子與他單獨相處時的日漸沉默,忙得來不及想梔子越來越多的加班意味著什麼。他也是起過疑心的,但是更多的更要緊的事情轉瞬之間撲面而來,於是他就用“我相信她”來安撫自己。畢竟梔子從來沒有欺騙過他。
是的,梔子從來沒有欺騙過他。而這1個月來,梔子說了比自己前半生的所有謊言加在一起還要多的謊言。
告別父母,梔子與戈沿著燈火彌漫的湖邊向前走。人們在這裡縱情地喝酒笑鬧,在這些絢爛的霓虹下隱藏著多少謊言?這是一個魅惑的虛浮的人間,一個令梔子因為厭惡欺騙而厭惡自己的人間。
戈沉默地走著。他總是會自顧自地走在離梔子距離半步的前方,盤算明天的會議,盤算買家的陰謀,盤算賣家的詭計……梔子看著這半步的距離,彷彿隔開兩個世界般遙遠的距離。
梔子想追趕上這半步的距離,追趕上戈,告訴他自己發生的一切。然而戈穿著西裝的英挺背影,平靜而無辜,讓她無從開口。謊言煎熬著她自己,而真相卻會煎熬兩個人。
當梔子加快腳步即將追趕上戈的時候,戈的電話鈴響了起來。又一個公務電話,戈在瞬間跨入另一個絕對不屬於梔子的世界。
梔子是理解他的。婚姻對於戈來說,是愛情告一段落的標識。他想要在這個對他來說並不公平的世界裡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想要用這個位置帶給自己,帶給他的女人以幸福。這就是他的愛情。一個梔子能夠用理性理解而無法用感性理解的愛情。
“喂,你真的覺得自己愛我麼?”戈打完一通漫長的電話,梔子彷彿決定了什麼似的跳到戈的身邊問。
“我要是不愛你,大概這輩子也不會愛上別的什麼人了。”戈想了想說。
“我們都還沒死,別太早下結論。也許你只是還沒有遇見那個人。”梔子有時候覺得,也許戈對於自己的感情也只是和梔子對於戈的一樣。他們可以相敬如賓地度過一生,只要沒有遇見瞳那樣的人。
“我沒時間去遇見什麼別的女人。”戈在某方面是遲鈍的,他甚至沒有想像自己或者梔子是不是真的會遇見別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