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對吧?”許貞苦笑道,“然而這就是事實。”
十三年前的事,迄今許貞仍記憶猶新。
等她趕到的時候,她曾經的好友已經命喪黃泉。
小謝之墨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似的站在一邊。大家都在忙著處理他媽媽的遺體,無人關心他的情況。
後來許貞才知道,因為謝家駿不管不顧,留著謝母一個人鬱郁寡歡地帶孩子。
謝母精神狀況不穩定,長年累月虐待謝之墨,用針紮,用皮帶抽,用鉑金包砸、不給謝之墨吃飯讓他餓上兩三天……謝母覺得一切不幸,都源自於謝之墨,都是謝之墨出生之後給她帶來的。
她痛恨自己的兒子,把他當成是仇人。
到後來失去求生慾望,決定自殺,也是將謝之墨和自己反鎖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房間中,讓謝之墨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她走的時候,臉上滿是痛苦,卻仍帶著一絲扭曲的微笑。
謝之墨和她的遺體獨自相處了三個小時,管家才發現不對,趕忙聯系謝家駿。
說起來很可笑,謝家駿還當做是她又在上演這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起初還不肯回來。
管家再三請求,他才不情不願地回來看了眼。
他們破門而入後,謝母早已沒了生機。
那一瞬間,就算冷血無情如謝家駿,也有被那個血腥殘忍的場面給震懾住。
“這件事現在知道的人,估計也沒幾個了。因為謝家封鎖的很好,導致外面什麼離譜謠言都有,你大概有所耳聞,譬如那個他八歲的時候親手殺了自己的媽媽。”
許貞攥緊手,時至今日,提起這件事,她還是會感到憤怒。
既是因為謝家駿,亦是因為謝母。
這兩個人都不是合格的父母,兩人之間的所有恩怨,都由謝之墨一個孩子來承擔了。
沈芙聽完,久久沒有吭聲。
她心裡很難受,像是有一隻蝸牛抱著她啃,將她緩慢侵蝕。她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好像並沒有資格來批判這件事。
許貞嘆了口氣:“其實我能這麼坦然地把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說出來,也是得到了謝之墨的默許。”
沈芙怔了下。
許貞提醒道:“上次你們一起來看我的時候,你不是中途去了一趟盥洗室?”
也就是趁著那段時間,謝之墨告訴她,萬一有一天又有人在沈芙面前提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沈芙來向她詢問。
許貞可以完完整整的,將當年的真相告訴她。
但謝之墨也沒有料到,導火索居然會是他自己。
許貞問:“你國慶回海宜市嗎?”
沈芙點點頭。
許貞道:“我和你一起吧,我也很擔心,他現在的狀態。”
那些痛苦的回憶,許貞當年費了好大功夫,才讓謝之墨從那種麻木的狀態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