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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陳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好像處於一種半昏迷狀態，多少次朦朦朧朧中好像醒過來，又好像還是在夢中，恍惚中又沉沉死睡過去，直到有一刻耀眼的太陽照在了眼睛上，他再也無法繼續睡下去。他不得不起來，這差不多是第二天中午了，看著照在□□那片耀眼的陽光，他想該掛個窗簾了，又一想，算了，把床挪一下就行了。
他無精打采地從箱子裡把洗臉洗口的工具翻出來，走出房門來到客廳，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外面的陽臺上靠右側還有個門，想必進去就是衛生間。結果進去一看，是個廚房，裡面還有個門，那裡面才是衛生間。陳功正憋著一泡尿，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沒有一整天，也至少有二十個小時了吧，這可是一個馬拉松覺，他正要推門進去先方便一下，裡面出來一個人，和他撞了個滿懷，是蔡花，穿得比昨天還嚇人，身上只裹了一床毛巾被。陳功急著要撒尿，幾乎是在向裡沖，這一撞著實不輕，陳功感到他撞到了蔡花那兩個碩大的上，幾乎被彈了回去。
“找死啊？瞎了眼啊？有這樣佔人便宜的嗎？”蔡花著實被撞惱了，陳功不和她廢話，把她扒拉到一邊，由她在外面臭罵一通，自顧自到廁所裡痛快地把那一泡長尿釋放出來，尿完後感覺輕鬆了一大半。尿完尿後他發現，這個廁所只有一個蹲位解決方便，上面還有一個水蓮蓬，看來是放水洗澡的。他要刷牙洗臉，還得出來到廚房裡那個水池上解決。
當陳功在廚房裡刷牙時蔡芳芳已回屋換好了衣服，她穿上牛仔褲，顯得青春性感。她聽到陳功在廚房裡刷牙，馬上走進來，她說：“你說，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芳芳還說你是什麼狗屁大學生，人好，有學問，我看還不是和老馬一樣的德性，既好色，又有色心，沒色膽，只敢揩點小油水，我跟你說，你要真想玩，拿錢來，你想玩什麼花樣本姑娘都陪你玩得起。”
看陳功滿嘴白沫，不能說話，專心致志地刷著牙，也並不想理她，好像沒聽到她說話一樣，蔡花的火也沒處發了，恨恨地說道：“要不是看到你是芳芳帶過來的，我跟你沒完。”臨走時她又說：“哼，芳芳也是，跟你這種人耍朋友，得意的還以為撿了個寶，改天把你這狗德性給她講一講，看她還跟不跟你耍。”說完揹著個包氣沖沖地出去了
陳功洗完臉，苦笑一下，心想這廚房他是不會用的，但這麼小個衛生間，又當廁所又當沖涼房，這麼多人公用，一個蔡花都有他受的了，這還剛開始，以後還不知道有多難纏。沒辦法啊，窮成這樣，也只能住這種地方了。
一天沒吃東西了，他感到有些餓了，走到樓下來，看到馬大姐，打了個招呼。馬大姐說：“陳老闆來吃飯啊？”陳功想，那就在這裡吃吧，問了一下價錢。很簡單，基本上是素菜五元，葷菜8元或十元一個，飯隨便吃。陳功就叫她炒一個素菜。
“以後別叫我陳老闆，我算狗屁老闆啊，叫我小陳就行。”陳功對馬大姐說，馬大姐爽快地答應了。
菜很快炒好了，陳功就邊吃邊和馬大姐聊了幾句，因為還沒到十二點，那些附近工廠上班的還沒有下班，馬大姐暫時還不忙，等一下老馬買菜回來，附近工廠的工人下班了，那就忙得像陀螺了。
“中午像打仗一樣，不像晚上，中午工人們都只有個把小時吃飯時間，一個個像催命鬼似的，我一雙手，實在是忙不過來。”
陳功問：“馬大哥不幫把手？”
“唉，一個大男人，要他圍著灶臺轉，煙燻火燎的，太難為他了，給我買買菜，做點我們女人家做不來的力氣活就夠了。”馬大姐說：“小陳，不瞞你說，我孩子他爸雖說沒讀你那麼大的書，可也是文化人，年輕時當過兵，轉業後回老家在縣上的廠子裡可是一直當幹部的，要不是後來廠子黃了，哪會出來受這個苦。”她說，“怪只怪我家老馬人太老實，不會鑽營，混了大半輩子，把飯碗都搞沒了，當幹部時又沒像人家那樣撈到好處，要不然我小強還不是像他哥一樣還在讀著書。”說著說著馬大姐眼圈就紅了。她告訴陳功，他們有兩上兒子，大強和小強，大強剛上大學，為把這個兒子供到大學，把家底都掏空了，以為上了大學會緩口氣，沒想到上了大學更不得了，一年下來學費加上生活費，沒一兩萬拿不下來。
“我們兩口子死沒本事，出來做這點小買賣，也只能混個一家人的溫飽，從牙縫裡省幾個錢來供一個兒子上大學，一個兒子上中學真供不起，好在我小強懂事，那麼好的成績，聽我們的話，說不讀就不讀了，知道我這做孃的心裡也苦，不埋怨我，只是和他爸急。”馬大姐說到這就抹起了眼淚。
“你和陳先生說這些個爛事幹什麼？”老馬買菜回來了，於是馬大姐就不說自己的家事了，她開始收拾老馬買回來的菜，她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陳功：“小陳，剛才在樓上那個蔡花和你為什麼在吵架？”陳功就把經過簡單地說了一下，這下老馬有話說了：“又是蔡花那個娼婦吧？我們和你這種正經人跟這種人住一起真是倒了血黴，小陳你可能不知道，二樓我們家住了一間，你住了一間，還有一間住的兩個女娃你少和她們來往，是做小姐的，雞婆！”
馬大姐馬上說：“人家小杜可是老實孩子，可不許這樣說人家。”老馬得意地說：“蔡花這個娼婦，沒臉沒皮的，自己還不清楚是什麼貨色，你看看”他對老婆說：“小陳這才剛搬來，她又和小陳過不去了，她還汙賴我偷看她洗澡，她那種雞婆說的話你也相信，現在你知道了吧？”馬大姐也連連搖頭：“這個蔡花，長得漂漂亮亮的一個女孩家卻在外做這種醜事，家裡大人知道了會怎麼想哦。”然後叮囑陳功少和她們說話，不過她又說：“兩個女娃其實還算本分，畢竟是農村出來的，雖說在做見不得人的生意，住在這裡倒還老老實實，我家是代房東管這棟房子，她們房租按時交，從不帶不三不四的人來，倒也沒怎麼讓我們為難。”她又補充道：“平常你很難見到她們的面，蔡花是白天睡覺，晚上不回來，另一個不知你見過沒，晚上倒是回來，呆在房裡不怎麼出來。”
陳功對這些並不關心，他只是找個睡覺的地方而已。吃完飯後他正想聯系一下那個小高，聽那個王八蛋老闆說小高也被那邊公司炒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想打電話，手機卻響了，是文駿打來的，兩人差不多大半年沒有聯絡了。
文駿說他到關外哪裡哪裡了，想找他聊聊，陳功說你現在真在哪裡哪裡嗎？文駿說是啊，怎麼啦？陳功說我現在就在你附近，說著他把電話遞給了老馬，讓他告訴文駿怎麼過來，到哪裡等他。一會功夫後陳功在這個城中村的村口見到了駕車而來的文駿。
陳功上了文駿的車，文駿問他是不是在這邊辦事，陳功說不是，就把自己如何如何被老闆幹掉的事說了一遍。文駿說，他媽的，還不得了了。說著就對陳功說他要去修理這個王八蛋老闆，陳功說沒那個必要，反正也不想在那裡長幹。
陳功正愁自己沒個像樣的地方招待文駿，文駿倒好像找他有點事，駕車把他帶到附近的一棟工業廠房，陳功把他帶到其中一層。看樣子這一層曾經是某個電子廠，只是現在空無一人，可能是被能查封了，因為門上有還殘存的封條。文駿掏出一把鑰匙，把門開啟了，他們兩人進去，裡面大概有一千多平方米，有一條簡易的電子裝配線，辦公的地方和倉庫也都在這一層，看來以前的廠子的全部場面就這麼一層，辦公桌椅，生産線等加起來也值不了多少錢，值錢的東西只有兩樣：一臺波峰焊機和一臺貼片機。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廠子怎麼就辦不下去了？有這點固定資産，只要有訂單，搞幾萬塊錢的流動資金就可搞個電子廠了。”陳功說。
文駿說：“你是行家，今天找你算是找對了，走，找個說話的地方好好談談。”
陳功不好意思帶文駿去自己住的那裡，自己的房間連一張椅子都沒有啊。兩人在周圍轉了一下，看到一個“金鳳凰”休閑中心，文駿說就這裡了，進去洗個腳，按個摩，談點事情。
陳功想，也只好這樣了，以前跑業務時也沒少到這種地方去過，這裡不是什麼大酒店，豪華夜總會，消費還能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