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無所獲地離開了人才市場,在街上走著,但又不知往何處去。她路過一根電杆,看到上面貼到一張公安局的認屍啟事,是一具被害的無名女屍。她突然想,陳功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她馬上被這個可怕的想法嚇了一跳,暗罵自己胡思亂想。
烈日之下,她神情恍惚,焦急不安。
萬分失望的她叫停一輛計程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呼喚著她。
真的是他嗎?回過頭去,正是他。
你還會出現啊?你可害苦了我!她驚喜萬分,把委屈盡情地發洩在這個可恨的人身上。
她問陳功:“這才一個多月不到兩個月,你怎麼變得這麼黑了?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是非洲人。”
陳功告訴她,剛剛找到了工作,是一家做網路裝置的民企,公司不大,還處於起步階段,也沒完全走上正軌,薪水不高,也沒有什麼福利,但他看好這個機會,他沒有過硬的專業背景,只能從一般業務員幹起,他打算在這種有技術含量的企業積累技術和市場經驗。過兩天就要去上班了,他剛剛去書城買了幾本計算機和通訊方面的書,準備到工作中好好學習,爭取一兩年後成為一名具有專業技術知識的銷售工程師。
“我準備還在十元店裡住一兩天,在市內再買點書。去關外上班後,安頓下來了再去找你。”
“你應該一有訊息就通知我的,再過兩天我就要去香港了,不是在這裡碰到你,我們就又要失去聯絡了,說不定永遠也見不到了。”區志華說,“你終於有著落了,那麼我幹脆不去香港了吧?咱們一起在特區工作,多好?”
陳功很快打消了區志華孩子氣十足的念頭。兩情若是長久時,豈在朝朝暮暮?未來才剛剛露出曙光,他們都得抓住一切機遇,為事業和前途奮鬥。
區志華非要到陳功住的店裡看看,陳功把她上下打量一下說她這種打扮的白領麗人,不適合到那種地方去。
“你不知道,現在店裡住進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陳功說。
區志華非要去。來到居民樓下,區志華說:“比我們那個小區是差一點。”陳功笑笑,不說話。
一進陳功住的店,區志華嚇了一大跳。幾條赤膊大漢都只套著個□□,橫七豎八地躺在滿屋的鐵架□□,一個匪氣十足的胖子,上半身紋滿了青龍白虎,看上去像只野獸,在那裡滿嘴‘媽個逼’地講電話。區志華在這裡出現大出這夥人的意料,幾雙淫穢的眼睛放肆地盯著她的敏感部位看,她駭得退了出來。
陳功說你在這裡等我,我放下書就出來。
陳功一出來,區志華就逃跑似地跑下樓,來到大街上,區志華大吐幾口氣,好像被窒息了很久。
你住這裡?你一直住這裡?這是人住的地方?區志華連連問道。
“親愛的,你受的苦難讓人難以想象,再也不許你這麼苦了,你馬上跟我走。”陳功對區志華說,這次運氣比較差,住的這個店後來住進了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不過自己反正是男的,無財又無色,中途也懶得搬了。區志華不聽這些,她催陳功上去拿了東西跟她走。
陳功想,區志華那裡住著也不方便,這裡不住就算了,但也不去區志華那裡。反正馬上就要到關外公司去報到,幹脆再住到金權那裡去,金權住在關外,離報到的地方近一些,而且他們兩口子自己租的房子,住著方便一些。找到新工作的當天陳功就通知了金權,金權對他的態度總算恢複得差不多了,說既然工作落實了,在上班之前再聚一下吧,他同意了。不管怎麼說,金權對他的無私情誼是沒得說的。
區志華勉強同意了陳功的想法。待陳功給金權打電話後,區志華又堅持送陳功到金權那裡去。
“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而且,我要認識你的幾個朋友,這樣以後我就再也不會失去你的訊息了。”區志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