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再三,埋首在公子緣前胸的魚非魚小聲地問道:“如何?結束了沒有?……”
“嗯。”胸腔裡響起悶悶的回應。
魚非魚一點點地抬起頭,眼珠子朝四下轉了一圈,確定那些黑衣人都已經離開了,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垮□心來。
她走到門邊,朝外張望了一下,入眼白雪紛紛,並不見人影。她頓時歡喜起來,回頭正要誇獎公子緣,忽然被他雙手撐地貌似痛苦得快要捲曲成團的模樣嚇到了。
她三步並兩步沖上前去,沒敢貿然出手相扶,紮撒著手緊張地追問:“喂,你怎麼了?你還好吧?”
這是才發現,他彩色的衣裳有多處破綻,宛如蝴蝶翩翩。
衣裳破了不打緊,就怕傷到了身體。一想到他凝脂一般白淨細滑的身體上將會留下猙獰的傷疤,她的心就莫名地抽緊並感到深深的遺憾。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啥時候變得這麼娘了?……不對,你丫的本來就是假女人……”一邊低斥著,一邊挨近他、拉扯他。
公子緣悶哼一聲,跌坐在地。
魚非魚慢慢收回手,慢慢在眼前攤開。
雪白血紅,對比強烈,觸目驚心。
她開始篩糠,語無倫次:“該死的!……你不是說能打敗他們麼?我不是叫你不要客氣往死裡整麼?虧你還是天下斐名的用毒高手呢,還不如我的白堊灰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個道理你那是不懂得麼?……都傷到哪裡了,啊?你最好別t的試圖掩飾,在我面前充英雄好漢!他們的刀上有沒有毒?你有沒有中招?都傷在哪裡了,啊?……”
她雙目如電,在他渾身上下搜刮巡查:頸項、前胸、後背、手臂……
傷口深淺不一,淺得只是沁出了血珠,但是深的卻翻開了皮肉。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感覺整個人像是被打成了肉花,隨時可以下鍋爆炒了一般。
“沒有中毒就好。”魚非魚強行將他押到火堆旁,開始強制性地剝他衣裳。
公子緣揪住前襟不肯撒手,結果給她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吃痛詆叫喚了一聲。
“不痛才怪!”顯然,她說的不僅僅是捱打這件事。
“現在開始,記住你的身份。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傷患。諱疾忌醫你就等著死吧。”
她把個“死”字咬得特別重,傻子也聽得出其中的雙關之意。
他噘起嘴,乖乖地開啟身體,由著她拾掇。
解開了他的衣裳,她開始脫自己的衣裳。先是外面華麗高貴的紫色曲裾,然後是顏色依次減弱的數重紫色中衣。待露出一層米白色的中衣時,她停止了自我暴露,將那件米白色絹紗三衣脫下來,隨後以風卷殘雲之勢將褪下來的上衣套上身,連系帶都顧不上系,手抓著米白色中衣迫切地問公子緣:“刀!有帶刃的家夥沒?”
公子緣約略知道她要做什麼了,只是沉浸在她寬衣解帶引人遐想無限的過程中,一時回不過神來。聽得她吩咐,想都沒想,一伸手,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鯊魚鞘的小刀子來。
魚非魚眨眨眼,看了看那把小刀:滿不過把,輕盈纖巧。乍一看相當不起眼,但是拔出刀子的瞬間,她感到眼睛猶如被冰渣刺到了一般。
冷且痛。無情至令人無語。
“小心,有毒。”公子緣緊盯著她的手,提醒道。
她“嗤”了一聲,道:“可想而知。我就不知道,你這一身血肉是否也帶有毒性?”
剛要下手切割中衣,忽然頓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有毒?萬一沾到你身上怎麼辦?”
他嘆口氣,道:“我會毒死自己麼?拜託你用用腦子好不好?……我那是怕你吃虧……”
“還敢犟嘴!我說什麼來著?叫你不要婦人之仁。你這算什麼?兩敗俱傷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說明用毒你都無法做到完勝,你說這要是比較手上功夫,你不早給人剁成肉餡了?”一邊刺啦刺啦撕扯著中衣,魚非魚一邊既恨又氣地數落。
公子緣嘟著嘴,小聲辯解道:“用毒本來是我的長項,可是誰叫今天出門倉促,沒做好準備呢?不然,你有機會重操舊業?我要是真心用毒,連澹臺清寂、太子楓那種,不是吹牛,都得老老實實躺下——這是什麼?”
他忽然出其不意地在她前胸拂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