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腳整理他的衣緣。因為個子不夠高,他後頸上始終折著一點翻不過來。她腹誹著,拽住他的對襟,沒甚好氣地抻了兩下,口中不甚清楚地埋怨了一句。
他耳力極好,聽得真真地。
他攥住了她的兩只小手,輕輕一拉就把她貼到胸前:“你如何知道我脫衣裳的速度很快?你在拿誰做比較?”
魚非魚太熟悉他的氣場所包含的意思了,當下深為自己的口風不緊而懊惱,但同時又實在不想跟他就這種事發生摩擦。
因此,便板著臉輕斥道:“什麼時候你在意起我的話了?我還說你是個混蛋呢,你也當真?大白天的,快放開我!拉拉扯扯的,注意你的威信!——”
想要說“好多人看著呢”,忽一眼瞟到兩邊,剛剛還站在那裡的侍女們,早不知何時退了下去。
什麼意思?以為他要白日放縱麼?想想自己,滿正經的一個人,愣是給他做成了“媚姬”,在下人們的心中,自己那一代淫娃蕩婦的形象算是確立起來了。
情知與他糾纏起來沒自己的好果子吃,她遂軟了身段,語重心長地說道:“救人如救火。冬月那樣子我實在放心不下。達摩大師本身就有高超的醫術,我想能不能請他出面給看一看。成或不成,我心裡也好有個數。再者,我跟他原本就已約好,要聽他講經佈道,豈可背信?你既不放心,大可多派幾個人跟著就是了。你若是弄個十六臺的大轎給我坐,我想我不會有意見的。”
“魚非魚,你這虛虛實實的手段,似乎又有進步。”
“澹臺清寂,你就是一闡提,永遠成不了正果。你那心裡,永遠都是黑夜。”
“你如何知道我不是至善千般化身,來這世間普度眾生?莫非你有千裡眼?難不成你也有太史的異能,看得穿今世來生?”
“你、你幹脆說我是妖怪好了!”她色厲內荏,“你以為一般人就能遇得到妖怪?能見著妖怪,是你三生有幸!這一點,還是我們舞楓最有見地。哪怕我是妖,他都不會嫌棄我。野百合也有春天,妖怪也會有人緣,你懂麼!”
他眼神倏地便幽暗了,那是危險的徵兆。
她覺得不太妙,使勁地撐開跟他之間的距離:“時候不早了。你若沒意見,我可要約會去了哦?”
他未予理會,貼在她後腰上的手稍稍用力,便將她嵌到了自己身體上。
某一處的異常當即讓她臊紅了臉:“澹臺清寂,你要臉不?”
“不要臉,要你。”他低沉的語音如膠似漆般濃稠。
她低頭欲躲開他灼灼的注視,身子扭了幾下,沒能掙脫出分毫,反倒引誘得那一處越發地桀驁狂放。
他的手熟稔地探進她的衣裳內,於那小小的花骨朵上撚搓不過兩下,她就嚶嚀著似水般嘩嘩往地上傾瀉。
“不要……”她捶打他,軟綿綿地毫無力道。
水煙彌漫,桃花飄墜,芳草茵茵,溪流嬋媛,何等地引人入勝!那糯軟沙啞的聲音自然透著幾分迷醉與放浪,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滿掬了在手、滿斟了在杯,一醉方休。
半日後,香氣氤氳的寢殿中響起斷斷續續的呻吟:“你……快點兒……我還趕著出門呢……”
“……”
“你……不要逼我爆粗口啊……啊!——澹臺清寂你個混蛋!……別讓老子逮到機會……一定把你五花大綁……喂一堆春藥……憋死你……”
“……”
“我給你銀子……拜託……好人……”
“……”
……
廝磨了半個時辰,魚非魚方才騰出身子來,急忙散夥地去後頭浴池洗了身子,重新梳妝了,一邊繫著腰帶,一邊邁著大步往外走:“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再不抓緊,黃瓜菜都涼了!”
垂青緊緊跟在後頭,手裡拿著風氅、紙傘。旁邊的侍女,手中捧著痰盂、手爐、妝奩。
澹臺清寂瞅著她風風火火的架勢,心裡頗不是滋味:這個人常罵女間的男人“提上褲子就不認識人了”,殊不知,眼下的她就是那個德行。一點也不溫柔,十足的山賊土匪作風。
這哪是個女人?!女人哪有這樣的?
男人也沒有這樣雷厲風行的!太傷人了!
“魚非魚。”他喚她。
興沖沖的人戛然止步,麻利地轉身,孩子氣地瞪著他:“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會在火車上度過,下週四之後,恢複更新,爭取月底前完結。
謝謝親的一路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