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點常識的,都能想象到此刻屋子裡發生了什麼。
“這個畜牲!”魚非魚咬牙低咒一聲。她恨透了強暴,她原本是在這種事上吃過大虧的,自然容不得這種事在眼皮子底下發生。
如果是一對一,也罷了,可那房間裡分明不止兩個人!聽那淫邪的叫好聲,裡頭至少有四個惡棍。
她不進反退,讓出了那扇門。
踏雲和垂青心領神會,同時出腳,猛然踹開了房門。
“不用客氣,眼睛!”魚非魚一上來就是狠招。
她沒有忘記,桓熊是認得她這張臉的,以絕後患,她必須要弄瞎那廝的招子。
“喏!”
一旦對敵,踏雲和垂青的女子氣息便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寒膽顫的冷冽殺氣。兩柄長劍,如同兩道閃電,挾著悽風苦雨準確無誤地劃向場中幾人的面門。
悽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以關門打狗為由,魚非魚選擇了背對兇殺現場。但那嚎叫太過驚悚,她雙腿一抖,差點跪下去。
她為自己的膽小啐了一口:“嚎個屁!這就是射殺上千囚犯的報應!要不是考慮到場合不對,老子才不會手下留情呢!踏雲,叫他們閉嘴!聽著就煩!”
篤篤數聲,四名惡徒倒在了血泊中。
桓熊卻溜到了窗子邊。
不愧是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危機意識高乎常人。在房門被踹開的那一刻,他就警覺地從床榻上滾了下來,伸手摸到的不是自己的衣裳,而是倚在榻邊的馬刀。
他很懂得對敵的技巧,知道前要防、後要守,第一時間他便站到了視窗處。
踏雲和垂青的手段,他只看了一眼就放棄了與之抗衡的打算。太懸殊了,馬背上出生的他拼武力的話,還有幾分勝算,但是跟這些中原武術高手比技巧、比輕便,他就完全不是對手了。
說起來,這裡沒有人值得他浪費體力和精力去維護。眼見那三名隨從血流滿面地倒下去,他心神俱裂,一胳膊肘子撞開窗戶,騰身便往樓下翻去。
他是寧肯摔折幾根骨頭,也決不落到那幾個女人手中。對方來勢兇悍,擺明瞭就沒打算讓他囫圇回大鷹去。
“踏雲,快、別讓他跑嘍!”魚非魚大呼小叫地沖到窗戶邊,朝下張望。
她嫌冪籬礙事,一把扯了下來。
下邊的桓熊剛巧抬起頭來,一眼便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吃了一驚,愣怔了數息。
魚非魚也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遮掩了半天,居然功虧一簣。越是怕給他瞧見,結果還真是給他瞧見了。如果讓這廝跑掉了,回去跟綏寧帝一說,指不定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呢。
想到這裡,急火攻心,惡狠狠地命令踏雲:“快,管他什麼來歷,想辦法滅了他!”
她吆喝的聲音很大,樓下的桓熊聽得一清二楚,三魂幾乎飛了兩魂。當下也顧不得體面,拖著摔傷的腿,一跛一跛往人群中跑。路上劫下一匹馬,翻身上馬,罔顧大街上人來人往,夾馬便跑,所經之處雞飛狗跳號哭連天,一片混亂。
“踏雲,他跑了!這下怎麼辦?他看到我了!要死了……該死的怎麼讓他跑了呢?……”魚非魚跌足捶胸懊惱不疊。
她現在有點緊張了,她不知道回去後要怎麼跟妖孽說起這事兒。綏寧帝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指名道姓要她,妖孽會怎麼做?她未經他同意跑出來招惹是非,他會不會生氣?……
“夫人,這三個人怎麼處理?”身後,垂青問道。
魚非魚打起精神轉過身,繞著那三個人轉了一圈,想著綏寧帝姐弟倆的狠毒、想著給他們作踐死的冤魂,不由得氣沖鬥牛。
“真想閹了你們!”她用腳踢開三人的雙腿,輪流朝他們胯下踹了一腳,把對桓熊的怒氣全部轉嫁到了這三個倒黴鬼身上。
垂青別轉了頭。
踏雲是風月場出來的,對於此類陰狠的招數早就見怪不怪。當下咯咯笑道:“碰上夫人這種刀子嘴、豆腐心的,已經算是他們的造化了。”
“我很生氣,踏雲。那家夥跑了,我麻煩來了!”魚非魚煩悶地滿屋子兜圈子。
“這是屬下的失誤,夫人不必自責。”踏雲和垂青一起道。
“我怕的就是他不怪我,怪你們。”魚非魚撫著腦門,長籲短嘆,“但凡我手裡有顆炸彈,絕對炸死丫的!”
她低聲地嘟囔著。
踏雲和垂青並不理會她的自責,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受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