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漸落曉星沉,雲母屏風燭影深。玉郎何處狂飲?羅帳香幃鴛寢。
“澹臺清寂,你夠了啊!……你大可不必如此玩命……省點力氣……收拾你的山河萬裡去吧……啊!——你個卑鄙唔……”
……
“魚非魚,同樣都是你的男人,你就這般厚此薄彼?”
“你把從屬關系弄顛倒了吧?什麼都是我的人?自始至終,我說過的話有用麼?我是人麼?你們誰把我擱在心裡了?算起來只有堇色最靠譜!太子楓對我,是有言在先,不管是真言、戲言,他都要實踐他的言出必行的做人風格。說句難聽的,哪怕我是阿貓阿狗,於他也是一樣的。可好歹他還有份責任心,你呢?只怕我也是你無數容器中的一個吧?我倒真佩服你呢,沒有感情沒有愛,居然也能做的這麼有聲有色有滋有味有模有樣有始有終,啊——你、你是禽獸麼?……你就沒有其他事要做麼?啊……你個瘋子!放下我、放我下來!……”
……
呼喊聲漸漸散去,呻吟聲斷斷續續。那偶爾蹦出來的低聲埋怨,透著快要燈盡油枯的微弱:“隨便你吧……不要打擾我睡覺……”
小小的身子彎曲在他的懷裡,如同水上的一片落葉,隨波蕩漾。
他在她的密實巷道中流連往返,感受著她的清涼的侵淫、本能的裹旋。
嬌小的雪乳在他手中變換著形狀。指腹不由自主地又去摩挲那個銅錢大小的傷疤。
“痛?”他略微按壓一下。
她顫了一下算是回答。
“那個蘇公子,你是恨他的吧?”何時開始,他也關心起別人的心情了?
這個身體,真是有魔力。
“想殺他麼?”低頭以鼻尖親吻她的肩頭,涼滑涼滑地,沁著甜絲絲的奶香,中腦欲醉,叫人想在那上頭狠狠咬一口。
他當然不會咬,只是重重地吮出一個唇印。
不知怎的,這個印記讓他又想起了別人在她身體上曾經的狂歡與放縱。一時間,又有些惱怒,惱怒自己的東西被他人染指。於是,身下便突然發起狠來,像是野馬脫韁、山洪暴發。在她抽搐著身子想要告饒之時,強行扳轉她的臉,吞下她的嗚咽、噙住那慣會招惹是非的丁香小舌,盡力拖曳。
她身子裡的魔鬼便跳出來與他拼搏。
她一向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她身體裡的那一個惡魔卻有些道行,糾纏起來頗有幾分棋逢對手的暢快感。兩個人都想把對方拉到自己的陷阱裡,為達成目的,幾乎是什麼招數都用上了:坑、蒙、拐、騙、剛柔並濟……
很快地,她便在一陣急雨跳珠般的顫慄中,緊緊地抱著他,身下如瀑傾瀉。
他頓感如置身茂林修篁中,神清氣爽、飄飄然有得道成仙之意。
“要我替你殺了他麼?”這個時候說這種事,算是一種取悅吧?
她用了些時間找回自己,溫馴地窩在他胸前,啞聲道:“不要……”
她屬於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背負人命。”
他不悅地哼了一聲:“人命……生育的事,是真是假?是天生是人為?嗯?”
她不肯回答。
“魚非魚,你這無賴滿口謊話。”他給她下了個定義。
她暗中扁嘴,低聲抗議道:“你以為說謊容易?沒聽說麼?一句謊言要用十句謊言來掩飾,我容易麼?……要孩子幹什麼?你倒是說說,孩子算什麼?安慰?籌碼?工具?延續?……我沒看到什麼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