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態度跋扈,不見得比她好,“只承認醫者的身份麼?”
未作任何盤桓,他輕車熟路地擠入她濕滑逼仄的幽深。
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睜開眼,她水霧濛濛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向面前含春帶露的人:“堇色……”
後面的猛然沖撞,使得她猝不及防撲向面前的人。她本能地探出手,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是想推開那灼灼羞人的注視,還是想抓住一個可以拯救自己的依靠。
堇色未作退讓,緊緊地趨過來,捧住她火熱的小臉,細密地落下顫抖的吻痕。
他跟大將軍一樣,為她而病,這病,非她不能醫。
……
西風入園林,花落滿地金。
軟癱在舞楓胸前,魚非魚只剩下嘴巴還能活動了:“舞楓君真氣人……跟你兒子一模一樣,看著多正經的,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輕揉著她的溫軟的胸乳,舞楓吻著她烏發,含糊地問:“你都知道了?”
“除非我是聾子。那小子叫得那麼感人肺腑真情實意,就算是掉到十八層地獄裡我都能聽到。——他是老幾?”
她已經給折騰得沒有一星火氣了,說出來的話都是白水。
“是二郎,最招人恨的那個。他給你惹麻煩了?”在子女一事上向來淡漠的舞楓,突然有些在意起那個孩子來,就因為他曾經跟她共處過。
“馴化?你們想把他馴化成什麼樣子?楷模還是樣板?不聽話說明有思想,為什麼一定要按照成人的觀念標準要求他?我瞧他倒是個有膽色的。小孩子家家的,不慌不忙,關鍵時候還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架勢,挺不錯的啊!”
“你說真的?”舞楓將信將疑,“他跟你說過,為什麼會在這兒麼?”
“你怎麼當人爹爹的?別跟我說,你壓根沒打算傾盡全力尋找他。”魚非魚扁嘴,“聽他的意思,是給抓來煉藥的。幸好那幫賊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有的你受的!”
“也幸好遇上了你。”舞楓回想起那些囚徒的慘死,不禁有些懸懸。試想,當時若是二郎沒有跟在魚非魚身邊,下場只怕會很慘。
“不是我的功勞。是我們的堇大醫慧眼識珠發現了他。幸好他不像個孩子,要不然,早給我轟出去了。我從來就不喜歡小孩子,吵吵鬧鬧,吃喝拉撒睡,樣樣叫人操心。啥道理都聽不進去,整個就是一四季豆——油鹽不進。”
“不喜歡,往後讓他們都離你遠點兒。”
魚非魚給了他一拐肘:“還真是個狠心的爹啊!都說老婆是別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親。你倒好!”
滑出兩個人的包裹,她起身撿自己的衣服穿。重新地以指代梳整理頭發。從發髻裡摳出小藥瓶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回頭問堇色:“你的那一半呢?”
看到堇色作勢要拆發髻,她趕緊制止了:“你收好,我不要!思前想後,我還是覺得這東西就是一把雙刃劍。堇色你醫術獨步天下,切忌切忌,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用這個。我真的怕它會像鶯粟那樣,一旦形成依賴,就再也無藥可醫了……”
把自己的那個小瓶子遞給舞楓,嬉皮笑臉道:“喏,別說我沒有誠意啊,這個,就當作給你的定情信物了。本來可以賣給別人賺大錢的。……平時死個人不算什麼,但是戰爭中的傷亡卻關乎一國的興盛存亡。我也想過了,對於士兵們而言,能夠從戰場上撿回一條命,應該算是萬幸吧?這東西可以讓那‘萬幸’變成可能。……
現下天下局勢不穩,荒逸各部如同散沙,暫且可以不考慮其威脅性。其餘三國,天闕最弱。而且除了三足鼎立,目前並不適合聯合其一共抗第三方。因為最終的結果決不會是天下平分,只能落個兔死狗烹唇亡齒寒的結果。富國、強兵是制敵的關鍵。怎麼富國我不懂,但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個藥可以維系你的軍隊的戰鬥力和生命力。……
上次給柴老伯採藥的時候我就發現,天闕國到處生有這種原材料。至於如何提煉,堇色最清楚,也最有耐心。回頭讓他給列個明細出來,需要什麼工具,你替他準備。我先說下,這個過程需要有物力人力財力的支援,別到時候說我坑你銀子。……
以前冬月還想用這個藥賺大錢,我怕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硬是痛罵了他一頓。沒想到他的想法竟然在今天變成現實。唉,那頓罵,他算是白捱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過得好不好?我當初就不應該猶豫,多花倆錢,給他弄個平民的戶貼就好了。我當她是兄弟,可是別人呢?只會把他當作可以任意打殺的賤民。……
我現在只擔心你,舞楓君。你受傷那會兒,我餵你吃過這青蒿素。我現在很擔心你,是否對它産生了一定的依賴?這個問題,只有等你再次生病才能得到驗證。你說你要是有個什麼意外,我豈不是要陪葬才能贖罪?這麼一來,堇色可就成鰥夫了。哎喲,真是越想越悲劇了!……”
後背貼上一具溫和的身子,如春水一汪,纏繞她荇草一般的情懷。
“不會,我會守護良人和將軍的。將軍他不會有事的。”堇色情真意篤。
魚非魚回眸媚笑,道:“連堇神醫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說,什麼時辰了?我們要在這鬼地方待到何年何月啊?我想洗澡,我要出去,我要光明,我要解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