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己的專長,踏雲面露得意。
魚非魚給說的心肝撲撲直跳:“那怎麼辦?這兒又沒有水……”
一般的春藥,並非傳說中的那麼玄乎,其實只要有水,泡一泡,或者多灌幾瓢,就能緩釋藥效。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不過卻知道,他們這會兒必定很不好受。也許,捱一陣子就沒事兒吧?……誰知道呢?要不,你就暫且觀察著?”踏雲促狹地道。
“我想敲暈了你。”魚非魚直言不諱。
無意中回頭,驚駭地看到舞楓竟然在流鼻血。
那藥,火性那麼重麼?
踏雲也看到了,笑容陡然消失,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了一聲:“壞了……”
魚非魚聽得真切,雙手卡住她的脖子,逼問道:“快說,你知道什麼?他為什麼會流鼻血?趁早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哪怕是道聽途說的。他倆要有什麼事兒,我非把你雕成萊菔花兒不可!”
“這很明顯,殿下有內功護體,所以藥效發作的快一點兒。馬上就輪到你家堇公子了。你別生氣,我也是才剛看出門道來。他們中的春藥,想必是‘合歡散’之類的,除了女人,別的法子都行不通。若是有非常的忍耐力,能捱上十幾個時辰,倒也能解,不過,就怕到時會傷害到身體,後半輩子不舉怕也很正常。當然,二位也可以自行解決,只不過滋味要差很多……”
“嘭!”魚非魚兜胸給了她一拳,罵道:“踏雲你個臭婆娘,都這會兒還敢撩撥他們?”
“你打我也沒用啊。”踏雲委屈地瞪她,“我言盡於此,你趕緊想辦法兒吧。別說姐姐不疼你、沒提醒你。”
魚非魚咬著唇、沉著臉,目光在那三個人之間亂轉悠。
突然,她下定決心般一把揪住踏雲,狠狠地命令道:“你、上!替他們解了藥,我付賬!”
“哦。”踏雲謔笑,“你可知道我的價碼是多少?夜資五十兩銀子,少一個都不成哦!”
“此一時、彼一時。凡事都要因地制宜不是?就憑你我多年的深情厚誼,你怎麼好意思收那麼多?你看看他們倆,哪個不是人中之龍?可不比你以前接的那些綁一起還出色?跟他倆做還委屈了你不成?說出去,你那些姐妹們還不得羨慕死?依我說,打個折,砍一半,一共五十兩。再多的話,你就自己想法從他倆身上賺。你也不是市井小婦人,胸襟、氣魄都不差,江湖兒女,痛快點兒!本來我還想著買一送一呢,情勢所迫,我也就大方一回,五十兩,成交,如何?”
魚非魚掰著指頭,從裡到外散發出老練的女間老鴇的氣質。
“妹妹,你行、你可真行!……”踏雲無語問蒼天: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呀?把自個兒的男人當作什麼了?這是明晃晃的惹火上身哪,小丫頭上來一陣咋就這麼遲鈍呢?
斜斜地瞟著那倆男人,估摸著氣得不輕。丫頭這回又苦頭吃了,不知道人一生氣,氣血翻滾,那藥性發作得就更加地激烈麼?
總認為自己聰明,大事上卻是個糊塗蛋!
不同於舞楓的磨牙霍霍,堇色默然不語,自懷中取出一個布袋,展開來,上面插著一排銀針。他拈起幾根,依次封住了自己的幾處筋脈。
筋脈不暢導致的痛苦令他縮起了身子,簌簌發抖。
踏雲是知道他的為人的,可以說,之前從未曾有過恩怨,因此便十分不忍看到他痛苦。嘆口氣,憐惜地說道:“那樣是沒有用的。如果那麼不濟,那幫道士們早就給殺光了……”
“這也沒用、那也沒用,你到底在囉嗦什麼?”魚非魚急得腦袋冒煙,拼命地搖晃她,“反正你現在是案上的魚肉籠中的困獸,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道理已經講了,咱先禮後兵也不算卑鄙。你一花娘這會兒裝什麼淑女?老老實實地解藥救人,完了,五十兩一分不帶少你的!媽媽的,你不爽,我還憋屈呢!敢情我就是一錢櫃,啥好都撈不著!嗯?——”
踏雲突然一聲不吭地直直地仰過去。
死、死了?
魚非魚一愣,還沒想明白原因,卻已經聞到了濃烈的青草味兒。
猛然回頭,鼻尖碰到了一堵堅硬的人牆。她吃疼地伸手去摸鼻子,沒摸著,雙手早已落入了舞楓的大手中。
她的心裡像是有成百上千只兔子被繩子綁著腿拴在了一處。她掉進舞楓的眼睛裡,那裡頭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大海,都是滅頂的災難,再沒有一處可供棲身的平靜的中間地帶。她的腦袋裡空空如也,但是心裡卻似乎非常低明白他接下來所要說的話、所要做的事。
他的氣息粗重而迫切,撲到她的臉上,讓她産生置身米酒加工房的感覺,濕熱、密閉、而且酒香中腦。又像是置身冶鐵鋪,面對熊熊烈火,身前是窒息的幹灼,背後卻是汗出如漿。
“契約到底算不算數?”他問,聲音幹啞,卻還殘存著一絲清流。
算、不算?這句話壓根就沒抵達她的心裡。她在想的是:這是什麼鬼春藥?怎麼讓自制力那麼強的舞楓變成這樣兒了?活像披著人皮的狼呢!
“我要你。”他跟著道出第二句。這一聲已然充溢著混濁與不耐。
向來言出必行的他,開始剔剝她的衣物。
有數息,她是沒有意識的,直到覺得後背被一隻灼熱的大手覆蓋了大半,這才如同踢到石頭般跳叫起來:“堇色!——舞楓你不能這樣!”
搞什麼嘛!這是要當著堇色的面大秀活春宮哇!殺了她吧,往後還怎麼面對堇色?還要怎麼抬頭做人?這不是存心刺激堇色、加速他體內的春藥的流轉麼?他那體質,哪抗得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