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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睡於淩晨時分被粉碎,下人們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密密嘈嘈,有如蠶食桑葉蟲噬朽骨。
舞楓翻身坐起來。
侍女趕忙又點燃幾根蠟燭,另一名侍女則響應著他的目光,前去開了殿門詢問。
“回王爺,是‘明月觀’下來的人。說是方才二郎他失足墜入山崖了。請王爺定奪,多派出人手去搜救。”侍女匆匆回身報告。
舞楓心神一凜,旋即感到頭疼。
他的那個二郎,怎麼就學不會安生呢?才因為捉毛毛蟲嚇得老三跌進水塘中險些喪命,而他則因為此事激怒了父皇,被打發到山上的“明月觀”中修心養性,這才去了幾天?不早不晚,偏要趕在他前腳剛回來,後腳就給他鬧出這麼一出失足事件!這根本就是不想讓他過舒心日子啊!
一面打發了人速速趕去後山尋找,一面喚來二郎的人,逐一問詢二郎素日的行徑,尤其是這最近,可有什麼異常?都說過什麼話?跟什麼人接觸過?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去後山做什麼?他可不記得二郎有夢遊的毛病。況且,不是有伺候的人麼?怎麼就沒有跟著?都睡死了?再者,外頭不是還有值夜的人麼?怎麼就能由著他信步亂走?要說是那孩子想不開欲尋短見,這天下的人都可能有想不開的一天,但是,他的二郎絕對不是這種怯懦悲觀的孩子。那孩子雖然頑劣怪僻,但卻是隻鴨子嘴,永遠都煮不爛。……
“下去營救的人可有訊息?”“明月觀”的後山很高,一旦掉下去,基本上,不存在生還的可能。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舞楓自起身後,一直都很平靜。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二郎那樣的孩子,遲早都是要出事的。
來人叩頭如實稟告:“回王爺,小人們也不知怎麼了,一睜眼就發現二郎不見了。一摸被窩,都還是熱乎的,於是趕忙出去找。前面後面都找了個遍,嗓子都喊啞了,愣沒聽到個迴音。後來心頭害怕,這才找到山崖邊,卻發現了二郎的一隻鞋子。小人們嚇壞了,趕忙分頭下到山谷去尋找,只是那下去的路極不好走,小人們擔心延誤了時機對二郎不利,這才第一時間趕回來請王爺示下……”
“你們確定二郎是掉了下去,而非故意躲藏起來嚇唬你們?”舞楓蹙眉問。
二郎喜歡惡作劇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敢把糕點做成牛糞狀的人,能指望他的心思有多善良?這些個下人在他心目中,尚不如他的小馬重要。為了替他改性子,這幾年來,更換過多少個先生!那孩子典型的就是一忤逆子!
再者,二郎又不是第一次去“明月觀”,那裡名義上是他的牢房,實際上卻是他的天堂。裡裡外外哪塊地兒他不熟?弄不好就是一時心血來潮,在變著花樣兒地折騰這些下人們玩。
目視跪了一地的人,全是平日負責二郎生活起居以及教養的下人:乳母、婢女、伴讀、馬夫、隨從、雜役……
舞楓不得不承認,這家務事遠比帶兵打仗來得瑣碎。二郎出事,這些人按律必須接受處罰,但是,他心裡很明白,一旦受了懲處,他們必然是不服的。為什麼?就因為他們倒黴,伺候了一個難纏的主兒?為什麼跟著其他王子或郡主的人就能過得恬然太平?
可是,如若不予處置,卻又不免於姑息養奸,而且還會為後頭作奸犯科者提供辯白的理由。
此時便有些羨慕父皇,不管有什麼煩心事兒,即便是朝堂上都解決不了,到底後頭還有母後做那無怨無悔的出氣簍子。哪像他這個苦哈哈的王爺,就是表面風光,女人一大把,卻都是按律不得觸碰國事政要的。就連對待各自生養的子女,她們擔的也不過就是個虛名,平日教養什麼的,通由不得她們插手。所以,這府裡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概都由他決斷,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分擔的。倘若有個王妃,這些個雜七雜八的事情,何勞他殫精竭慮?
很快地,安順帝便得知了這一訊息,天未亮便打發了人過來詢問。還給舞楓帶了話:那渾小子一向不幹正經事兒,不痴不傻地跑去山崖邊做什麼?這等混帳東西,就由他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你還年輕,多睡幾個女人,多少兒子生不出來?就不信一窩裡頭出不了一個比他強的!
聽了那內侍原封不動搬來的話,舞楓惟有苦笑。
兒子鬧心,老子也不省心,他這夾在中間的肉餡還真有些不見天日的感覺。
一直折騰到旭日高升,下到谷底的人終於傳回了話,說是底下是條河流,水流湍急,別說是人了,就連根浮木都沒有看到。於是便有熟悉水性地下到水底探索,隨水勢尋去數裡,仍舊一無所獲。請問王爺,是否接著往下游搜尋?
搜,還是不搜?在舞楓看來,繼續搜尋不過是徒增失望而已。
二郎那孩子,真是個勞民傷財的。
揉揉怦怦亂跳的太陽,揮手道:“都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