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兩人相交的手,哂笑道:“想什麼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手複執手,唯道無枯凋?攜手上河梁,遊子暮何之?還是離別永無會,執手將何時?首先,這等的傷春悲秋實在不像是將軍的作風,其次呢,不就是拉了拉手麼?很了不得麼?是真名士自風流。倘若哪天我與大將軍東床坦腹,以天地為屋,以屋為褲,放浪形骸,你們二位豈不是不要活了?”
“真名士,自風流……”秦浮槎喃喃了一句,眼睛一亮,心境為之豁然大開。他舉起酒爵,朝著魚非魚遙遙致敬,道:“小魚校書講話,至情至性,字字珠璣、句句在理,浮槎佩服!”
“聽我一席話感覺勝讀十年書的可不只有將軍一人哦!”魚非魚坦然受之,大言不慚。
秦浮槎聳動肩膀吃笑不已:“正是、正是!”
“那麼,跟你家的那位閨秀名媛相比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魚非魚抓住機會問出了一句心裡話。
舞楓這個人,不是草莽。若是德才兼備的女子,想要籠絡他的心恐怕並非難事。
秦浮槎一愣,正在考慮措辭呢,就聽舞楓的聲音枝椏橫生地響了起來:“雖說我這兩位將軍身經百戰、立功無數,不過,誠如你所言,他們以往面對的,不是敵人,就是死人。這坦胸露腹、把臂交歡的風流場面,卻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究竟要活、要死、要昏厥,魚校書,你我不妨當場試上一試。”
“啊?不要!——”魚非魚一個激靈朝後跌去。屁股尚未著地,腰間就纏上了一條強健的手臂,輕輕一拽,她便熨上了一句火熱的胸膛。
身體裡的氣體瞬間被擠壓出來,她大張的嘴彷彿是綻放的櫻花,馨香而柔軟,誘人犯罪,因人遐想。
四目相對,舞楓的慾望如同江潮,來勢洶洶。不住滾動的喉結暴露了他的亢奮與熱切。
他這個反應,魚非魚不是第一次見識,如果眼下沒有旁人,她倒是很有閑情鬧他一鬧。縱火的感覺很敗類也很快慰,看著他氣急敗壞容色大改的模樣,能夠讓她找到一種“我壞故我在”的真實感。
可是,現在不成。底下還有倆觀眾呢。她倒不擔心會給他吃掉,她顧慮的是自己易釵而弁的身份,一旦被揭破,這往後的日子是必要束手束腳騰挪不開,而且,她一定會給冠上“太子的女人”的名號。
舞楓黑眸一沉,從她的閃爍中窺探出了她的心思。他有些生氣,為著她時刻的防範。大手不管不顧,兀自去拉扯中衣的系帶。
“哐當!”戎歌的酒爵跌落在地。
“咳咳……”一口酒嗆在了嗓子眼兒裡,秦浮槎俯身掩口猛咳不止。
魚非魚越發臊得如置身火爐。她急急地阻擋著舞楓的侵襲,口中直叫:“不來了,不來了!你再鬧,我可就要生氣了!”
她這席話聽在舞楓的耳朵裡,竟是說不出來的春情盎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群女人來,當她們承歡身下時,其中有幾個就喜歡這樣叫喚:殿下,饒命。殿下,奴家不成了。不要啊,殿下,不要啊。
下腹部忽地竄起一把烈火,剎那流竄至四肢百骸。他的身體出現了顫抖,體內的熔漿熱流急劇地膨脹、擴散,大有沖破筋脈爆炸開花的趨勢。耳畔只剩下了她的聲音,細細的喘息,如春雨、如秋果,密密地砸在心底,催生出柳綠花紅,迸濺出酒香沉醉。
魚非魚就知道事情不妙,面前那人的呼吸明顯得發生了變化,她不敢與他對視,怕給那熾熱的目光吞噬。她從來不知道,男人還可以這樣大膽,當眾就敢暴露慾望、上下其手。在她看來,只有昏聵的貴族才會幹出那“酒池肉林”、“妓圍取暖”的邪惡勾當。舞楓他難道也有這種因子?
“大將軍,夠了!適可而止吧!”擋也擋不住,只好故技重施,抓上他的大腿根。
舞楓倒抽了口冷氣,熾熱的眸子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既而,驚訝變作若有所思,山中的一幕重又越上心頭,鮮活如生。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魚兒怎麼能說是胡鬧?”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謝謝一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