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一沉寂,舞楓就知道她又想起什麼來了。是什麼呢?她總是不肯詳細地告訴他,就好像那些心思是她的寶貝,而他,並非是可以託付真情的可信賴的人。
這也算是“他的女人”?
傍晚時分,兩個人終於翻過了山頭。舞楓尋了個小山洞暫作歇腳地。
撿柴是魚非魚的工作,早已經熟練自如了。舞楓則負責準備食物。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沒用多大工夫,他就獵到了一隻山雞並六條魚。宰殺了之後,就著山泉水清洗幹淨,魚用藤條串成累累的一串,山雞則交給了魚非魚。
此時魚非魚除了撿到了一捆幹木柴,還採集到了一些草木根須。
尤為奇怪的是,她身上只穿著素白的中衣,外面的直裾卻拎在手裡,裡頭包裹著什麼東西。
她就著河水把那些香料野菜洗幹淨了,挑出一些提香調味的塞進山雞肚子裡,從懷裡掏出鹽巴,將內髒抹了個遍。舞楓便用挖出來的濕泥笆山雞厚厚地包裹成一團。這些事情做完,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了山洞裡。
兩個人撿了些石頭堆成兩堆,下面生了火。舞楓將魚用木棍穿了,架到火上去烤。而那隻山雞則直接給丟到了火堆裡。
魚非魚則將包裹放到煙上燻。
舞楓日饒有興致地看著,心想這丫頭肚子裡的花樣還真不少。
燻了一會兒,魚非魚解開了包裹,裡頭裝了一個鬥大的蜂窩。
舞楓神情一凜,迫聲道:“你膽子不小,這種東西也敢隨便碰!”
不要忘記了,這個季節正是萬物驚蟄蟲豸新生的時候。他熟悉林野生活,知道山中的蜂最是兇悍,一旦給襲擊,送掉性命都是很平常的事。只叫她撿幾根柴,哪個喊她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魚非魚不以為意,笑眯眯地一手拿匕首,一手用木棍,撥拉著蜂窩,抖擻出一些昏死的黃蜂,個個有大指粗細。
“別擔心,你忘了?我可是半吊子醫者呢。不能救死,扶傷倒是還成。剛才在路上我就看到它了,你不懂,這可是好東西呢!”
說著,將黃蜂撥拉成一堆,推到火裡。一時間燒得吱吱作響,一股焦臭味兒彌漫了山洞。
魚非魚用棍子挑起蜂窩,拿匕首拍轉圈拍打了幾下,確定沒有活物了,這才如釋重負地笑起來。切開蜂窩,拿指頭剜了一點金黃的蜂蜜,送到口中咂摸了兩下,點頭如搗蒜。然後,又摳了一點送到舞楓的嘴邊,慫恿道:“嘗嘗,這可是黑熊的最愛,為了吃到這個,連性命都可以豁出去呢。”
舞楓怔了一下。她說了什麼,他沒空尋思,他所知道的是:這根手指——
體內躥起一股子熱流,倏地奔湧到眸底,化作汪洋浩瀚,載浮載沉。
魚非魚激靈靈醒過神來,心裡警鈴大作,正要抽手,卻已經完了。腕子上一緊,他攥住了她,一點點地拉到唇邊,在自己飽滿柔軟的唇瓣上摩挲了兩下,而後張開嘴含住了那根嬰兒般潤白的食指。
一聲呻吟逸出,魚非魚忽然打起了擺子。
“喂,你幹什麼?”
一聲亦嗔亦羞的斷喝斬斷了情絲。舞楓松開了口,望著烤魚,面上一本正經的:“很甜!”
“當然!”魚非魚垂頭拾掇蜂窩的同時也收拾自己紛亂失序的心跳,“不過,這可不是拿來吃的。待會兒我要用它替你療傷。”
“由你。”舞楓法嫻熟地翻轉著烤魚,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取下來,往樹葉子上化開的鹽水裡翻了兩下,上火再微微一烤,就算是好了。
沒有盤子,有闊大的樹葉;沒有箸,用手更痛快。
“由我……哼,那麼大方啊?要是我想吃你的肉呢?也由我切割?”剔著魚刺鼓著腮幫子的魚非魚含混不清地問。
舞楓看著她那副孩子模樣,淡淡地一笑,黑金的眸子裡溢滿寵溺:“就怕你捨不得下手。”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慣會虛張聲勢。明明善良得一戳就倒,卻偏愛做出張牙舞爪冷麵狠心的模樣。
果然,聽了他這話,魚非魚哽了一下,嘴巴立馬撅起來。
“為了避免給你吃個精光,還是多吃點魚吧。”舞楓笑著將一塊魚肚肉送到她嘴邊。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很慢,估計至少也得60萬字。不過,絕對不是坑,李闡述提從來不幹那坑人的事兒,所以,請各位親放一百二十個心。李闡提一如既往地期待你們的鼓勵和批評,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