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疑問堆在心裡,魚非魚恨不得一下子就能給全部解決掉一樣。
“你不像是個腦袋空空的,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手。我在猜,火鳳國裡一定潛伏著你們天闕的人,對不對?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有備無患才能瀟灑行事。對不對?”
……
舞楓只管閉目不語。
考慮到他剛剛經歷過那麼多的兇險,這會兒體力一定透支了,自己這麼碎碎念,於他的休養毫無裨益。因此,她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尋求答案,何必急在一時?
周圍很靜,靜得能聽到殿後馬嚼青草的聲音。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魚非魚用胳膊肘子碰碰身邊的人,想求個明白。結果,舞楓無動於衷。
“你睡著了?”魚非魚驚訝地低呼,直覺地又去推他。
這一次用了不小的力氣,舞楓的身子一歪,“咕咚”一聲斜斜地倒了下去。就像是、像是煮爛了的面條。
魚非魚預感到情況不妙,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把了下脈,驚覺脈象微弱,細若遊絲。
這很不對頭!瞬間,她心裡警鈴大作。一種職業本能驅使她解開了舞楓的衣裳,左肩胛的地方仍舊在汩汩湧著鮮血,這一路上她所聞到的血腥兒原來不是野獸們留下的,而是他自己的。那個小洞是什麼時候、被什麼利器弄出來的?
眼前電光火石地閃過一幕:在馬背上,曾經舞楓強行將她掰向右方,而當時,她分明聽到一聲嘯叫從他的身側飛過。
是箭!模糊的記憶陡然變得清晰無比。是那隻冷箭穿透了他的身體,如果不是他的那個突然的動作,當時的她一定會嘗到那隻箭的滋味。
他救了她,在最危急的時刻。
魚非魚感到心髒緊得快要坍塌。但是她清醒地意識到,眼下不是她感激檢討的時候,舞楓命懸一線,她必須要救他,除了她,再沒有誰可以幫助他了。
可是,要怎麼搞到藥材呢?
急中生智。她想起了路上經過的一個小小的村落。應該多不過幾十戶人家,但,只要有人,就有活路。
等不到天亮了,舞楓的傷情刻不容緩。魚非魚憋著一口氣,將旁邊的一座泥塑真人像拖了過來,掩住了舞楓的身體,又在上面鋪了一些雜草,眼看著瞧不出端倪了,最後看一眼火堆,心想若是燃著,只怕會引起追兵的懷疑。有心撲滅吧,又擔心有野獸聞到血腥味進來對舞楓不利。有這堆火在這兒,多少能唬住那些畜牲吧?
一咬牙,最終放棄了撲滅火焰,轉身去殿後牽馬出了道觀,爬上馬背,摸黑折向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