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上掏出一小塊不知道是金錠還是銀錠的,憤恨地掖到她手心裡,拽出自己的手臂,轉身就走。
他這麼一動,其他人自然是無條件隨扈。
可惜,他們漏算了魚非魚。
“喂,他是他,你們是你們。你們就不怕回去做噩夢?如果實在沒錢,就進去燒柱香。我這可不是貪你們的銀子,這是為你們好。死者為大,沒聽說過麼?死人可比活人難對付。”她上下拋著金塊,謔笑著斜瞟著被定住身形的一幹人,說著風涼話。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焦在首領身上。那人沒有回頭,只是不耐地揮揮手,道:“給他,給他!”
魚非魚樂開了花,忙不疊地接著眾人的賠禮,倒是沒有一個銅板,清一色都是碎銀子。捧在手裡掂著分量,少說也有二十幾兩。
“大叔,你們都是有錢人啊!”她由衷感慨,“我要是有幾個爹就好了,隔一段時間來這麼一出,我以後的日子可就有著落嘍!”
嬉笑戛然而止,慢慢挑起一邊眼梢,收獲了無數怪異憤怒的眼神。
怎麼,幽一下默也不成啊?她扁扁嘴,笑著說道:“謝謝各位大叔了!等會兒我跟我爹說一聲,讓他原諒你們的貿然造訪。基於他活著的時候脾氣就很糟糕,我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聽我的話。建議各位回去以後最好能邁個火盆、洗個澡。八字弱的呢,隨身帶點辟邪的東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吧?就這樣,各位大叔慢走,不送。記得的話,有空過來我請喝茶。這是我家,我不是什麼狐仙妖怪,暫時寄住在這兒,隨時來找,我都在的。當然了,來的時候可不要空手哦,禮多人不厭嘛!……”
沒人聽她嘮叨,一眨眼,院子裡空了。
魚非魚斂起調笑,朝著大門口不屑地啐了一口。攏了不義之財回到正屋。
燭光映著堇色臉上笑意波光粼粼。
有時極端莊,有時極冒險,有時像無賴,有時若失魂,這丫頭到底有多少面呢?
“剛才,太冒險了。”他從不跟她疾言厲色,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只當是掉下來一床棉被。
魚非魚檢點著收獲,渾不在意:“這不是沒事麼?國有國法,打殺個奴僕還得給個說法呢,我就不信了,他們敢草菅人命。”
“他們是荒逸人。”
“啥?”魚非魚數錢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聞到了靈香草的味道。”堇色不緊不慢地說。
跟著堇色學了些醫術,魚非魚知道靈香草是荒逸國特産的一種植物。這種植物能夠散發出特殊的香氣。據說那邊的人常用來薰染房間和衣物。不過這種植物卻也是最兇險的毒物,只要針眼大小的傷口,只要是見了血,立馬就會發揮出駭人的毒性,半盞茶不到工夫就能毒殺一頭巨象。
如此毒辣的東西自然是人人避之若蛇蠍。在火鳳國,沒有哪家醫館有這種東西。早些年前,因為靈香草曾發生過一件事,說是一名痴迷於藥物配製的大醫千方百計得了幾株靈香草,想用它來作試驗,結果被發現砍掉了腦袋。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靈香草被朝廷列入了違禁品,一經發現,當場銷毀不說,凡是涉及之人一律處死。
火鳳國的人自然不敢用。那麼,堇色的判斷就合情合理了。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大大,給李闡提一些精神鼓勵吧……大過年的,給塊糖糖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