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是病人。”
“虞仲之,少把我當那柔弱的誰誰誰。”
“白流歡,你這兩天陰陽怪氣的也夠了吧。”
我嗤笑一聲,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我可沒巴著日理萬機的虞董事長多管閑事!”
他暗暗咬牙,眸子閃過一絲氣惱,薄薄的唇輕輕揚起,莫名的就帶了一絲嘲意:“你以為我願意管?是明天的接機得麻煩虞太太完整無缺出席以免有損我虞家臉面。”
“接機?誰?”
虞仲之嘴角的笑慢慢擴大,似是想到愉快的事情般,眉眼紓解,眸底帶著不易覺察的溫暖,故意放緩語速,一字一句地吐出:“我父親,你素未謀面的公公。”
美亞創始人前董事長虞鐵笙的大名早就聽過無數遍,幼時到成年大大小小的商業宴會也是見過不少次的,因兩家的競爭關系,交集並不多,印象也不深,但從側面瞭解以及印象中的評估,再從虞仲之身上推算遺傳因素,大抵也是嚴謹古板型的老狐貍。照許寧寧的話說,哪個倒黴蛋做了他的媳婦不是被挑剔死就是被冷死,豪門媳婦不是誰都能做的,能堅持下來沒缺胳膊少腿的都是沙場裡的將軍,神人中的女魔頭。雖然此話有點誇張,但見公婆這活兒還真是頭一遭,說不緊張不忐忑是假的。
聽說老爺子身體不好,出國治療半年有餘回來陪同的人一大幫,要去迎接的人也不少,黑壓壓一片西裝革履整個仗勢跟中央領導迎接外來使者差不多。我跟著虞仲之站在最前方,除了得面不改色接受眾人目光洗禮還得裝作沒看到顧曉靜那丫頭朝我拋媚眼,當然,小眼神我恨不得五指成爪給摳出來。
“用不著這麼緊張謹慎,我爸既不長得嚇人也不吃人。”虞仲之在我耳邊低低說著,眉眼帶著揶揄的意味。
瞧這話怎麼那麼耳熟?!我深呼吸一口氣,稍感靜心,不甘心地回擊:“我知道,長得再怎麼嚇人有你這範例在先倒也不會見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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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這時人潮洶湧,出口處吵雜聲越來越近,在險些被人潮湮滅的時候,他的目光緩緩轉過來,似忽而想起一件事般,意寓不明的說了一句:“虞太太,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恐怕得讓你費心了。”.
什麼意思我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人流推到矚目中心,硬著頭皮笑得僵硬一一問候、被介紹,難得一見的是,脾性長跟他爸那張古板臉的虞仲之在這會也真情流露,紅著眼眶抱了抱父親;都是不茍言笑的人,這樣溫情舉動特別的讓人意外和感動。大抵,再冷情的男人也有舐犢情深的時候。
虞鐵笙朝我不輕不重地點個頭就被下一輪的人包圍。倒是一直伴在他身旁的中年美婦頻頻朝我注目,據說是顧曉靜的姑媽,我禮貌點點頭就沒在理她。沒辦法,看那丫頭黏著她打小報告的小樣就讓我生不起好感。
有些人就是這樣,無怨無恨但怎麼看都喜歡不起來,有些人一眼就覺得順眼舒服;比如眼前這個抓著虞仲之家長裡短的顧媽,雖然是顧曉靜的親媽,但從氣質上怎麼看都不像兩母女,她身上溫暖的氣息很像陳嫂。更難得見到虞仲之有問必答的乖巧樣兒,看起來又帥又有人情味。於是,我就這樣在一邊嚴重被無視了。
經過幾次的見面我對顧曉靜的印象是,被寵壞的小姑娘,勇氣有餘智慧不足,明知她的企圖心也沒把她放在眼裡過;這會的顧曉靜卻忽然有如神助般小眼神自信滿滿無比囂張起來了,故意拉著姑媽和親媽撒嬌,一口一個仲之哥哥一家子其樂融融好不親熱,那些內親外戚的我一個都不認識,只好蹲在一邊有些無聊地看著他們不挑時間地點的敘舊。看了一會我便看出了結論:我這一大活人跟一路人沒差。看來顧曉靜也不是省油的燈,逮到機會還不得往我頭上潑油,就差沒硫酸了。
我暗暗打了個哈欠,正想掏出手機玩連連看,抬頭就看到原本熱鬧的人個個看向我,目光帶著探究和詫異。我臉微微一紅,隨即神態自若站起來朝虞仲之走去,禮貌得體地跟顧媽打招呼。
她看了我許久,眼角微微有些濕潤,歲月的痕跡在她的眉眼添了不少皺紋,卻無損她的和藹溫暖的氣質,她緩緩拉起我的手,臉上激動又欣慰地連連點頭:“看我們仲之找了一個多麼好看的媳婦,早就聽說了也沒能早點趕回來看看,總算,總算見上了…。”
她不是叫少夫人而是說仲之的媳婦,我的心口不由劃過一絲暖流,莫名的覺得感動,她就跟陳嫂一樣,質樸而善良,在我沒有多少關於媽媽的童年裡,這種感動給了我屬於家的溫暖。熱血一來,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顧媽媽,以後就叫我阿歡吧。誄”
才說完就聽到顧曉靜冷哼一句:“誰是你媽媽,少佔便宜。”
我臉一紅,裝作沒聽到,徑自跟顧媽套近乎。雖然才說完也覺得自己那話說得何止不靠譜,準確來說是有不要臉,回頭還不知道會被虞仲之怎麼嘲諷呢。我偷偷看他一眼,果然見到面癱有春暖花開的跡象,吐不出象牙的兩瓣唇低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