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養成把沙發當床來用的習慣了?他彎下身子想抱起,卻發現沙發上濕了大片,濕漉漉的頭發滴到地板積成一灘水,這下他著實是擰起了眉,拿來吹風機絲毫不客氣地開到最大風,偌大的聲響立即把我吵醒了。
“虞仲之你沒事幹嘛吵我睡覺?!”我氣惱地瞪他一眼,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xue。
“知道疼了?”他冷哼一記,遞給我一個抱枕墊高頭:“濕著頭發睡覺會犯頭疼是基本常識都不懂?”
那也不用你管。這句話我沒敢吐出來,張大嘴巴詫異地看著天花板玻璃映出他幫我吹頭發的樣子,像他辦公或開車那樣認真專心,只是他的身材高大搭上一副無表情的面孔離我這麼近,不僅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還有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指摩擦我頭皮的溫熱,他就這樣屈膝跪在一旁細心體貼的樣子真的讓人很不適應。我忽然覺得空氣有些熱。
“那個….你最近忙不忙?”我剛說完又發現這話問得好笑,同住一屋簷下他忙不忙自己還不知道麼。
果然,他似笑似諷地回一句:“比不上虞太太忙。”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虞太太難道不知道嗎?”
“我照顧他又怎麼了?”
“你是護士?需要一天到晚守著他?”
“礙著你了?嫌礙眼那你別看啊!”我氣得推開他的吹風機,拒絕他的假好心:“不要認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冷血無情。誄”
“意思是你只是同情他?”虞仲之微眯起眼,墨黑的眸子直直盯著我。
“這麼有人性的話題跟虞先生你沒共同語言,我拒絕回答!”說完便懶得理他回自己房間睡覺。
第二天,平常早早去公司的人居然出現在客廳看早間新聞,直到醫院也大喇喇地跟著而不是主動消失。我盯著他的側臉研究了好久,終是忍不住停下腳步,沒好氣地看著他:“你跟來幹嘛?”
“探病。”他雙手插在口袋,淡淡地加一句:“免得被人說成沒人性。”
“虞董事長日理萬機,何必為一句兩句戲言較真。”
“陪虞太太來是應該的。”他看著來往注視的護士,忽而轉頭笑笑,伸手摟上我的腰“應該是這間吧。”
我皺起眉頭,掙紮著要推開他:“我想這裡不需要演戲才對。”
“如你所說,他又看不見。”他的笑容加深,卻夾了一絲寒意,靠近我耳邊低聲道:“那你怕什麼?!”
這樣強勢的虞仲之我無從反駁,也無法看透他心思,只能瞪大眼任他摟著進去。宸歌似乎聽得出我的腳步聲,還沒開口他就率先笑著喚一聲:“阿歡。”他坐在床上靠著床,白色的被單蓋在腹部以下,手上擺弄著白色的收音機,雙眼無焦距地看過來,四月的陽光有幾縷透過百葉窗落到他的眼睛,眸子清澈透亮,笑容溫熱,幹淨俊美得不像凡人。
我的心瞬間一片柔軟,掙脫腰間的禁錮,奔到他身邊,明知他看不見也忍不住輕輕地點頭微笑:“安哥哥真厲害,沒說話都知道是我。”
“可是,我只能辨認出阿歡一個人的。”他說著的語氣帶了些許挫敗。
“要不然呢,安哥哥想被當成怪物抓起來讓一幫老頭子像解剖青蛙那樣開肚研究嗎?”
“你又胡說八道了。”他微微紅了臉,卻聽出來釋然不少。
“安哥哥變臭美了。”我眨眨眼,一板正經地指控道“你明明就是逼著人家說好聽的話,這樣下去我很快變成馬屁精的。”
他撲哧一聲被逗笑了,好看的眉眼舒展開來,淡粉色的唇瓣沾上一抹陽光水潤晶亮,蒼白的臉頰因笑容而微微泛紅,這份俊美無鑄的風采讓偶爾進出的護士都看失神了,我也愣住,削到一半的蘋果忘了繼續。虞仲之見狀,墨黑的眸子閃過一抹微光,喉嚨發出一聲冷哼打斷屋裡的氛圍,坐到一旁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