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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我到的時候她靜靜熟睡,蒼白著一張小臉深深陷在被窩裡,恬靜得像個玩累了的孩子,一點也看不出被與生俱來的病魔折磨的痕跡。
從某些方面來講,白流瓷有我比及不上的特質。
是的,我願意5)
她醒來看到我坐在旁邊,愣神了好一會才問:“宸歌呢?”
“哦,估計是去問醫生你何時可以出院吧。”我漫不經心地削著蘋果。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急匆匆幹嘛去了,我等了好久也沒見他回來,我猜他定是為免尷尬才故意避開了。
“是嗎?”白流瓷神色恍惚了下,秀氣的雙眉微微蹙起,隱隱顯露擔憂。
我忍不住開口道:“放心吧,你會沒事的。”說完又覺得這是句廢話,從小到大想必她也聽膩了吧,可立場尷尬的兩人,我實在沒法輕松面對。
但很奇怪的是,我明明不喜歡她,此時此刻卻也忍不住同情和憐惜她;而白流瓷,更沒見過她對我有過一絲一毫的敵意和刻薄。我們之間明明隔著一個安宸歌,卻不像外人猜測的那樣鬥得你死我活。
我其實看不懂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蒼白淡靜的,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到底是不屑與我爭,還是吃定我爭不過她?
相對無言的沉默實在很尷尬,我起身準備告辭的時候,白流瓷驀地叫住我,她說:“姐姐,謝謝你來看我。”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不客氣。”說起來,這些年兩人間的姐妹情越發淡薄,是那種心照不宣的冷淡;即便聽說她又病犯急救,我也只是麻木地點個頭默默聽著;她病了,自然有大把人跟著捧著照顧著,輪不到我操心;我忙我的,吃喝玩樂,傷心難過也不會找到她參與和傾訴。我們就像兩個極端的個體,即便是同一屋簷下,也有著各自的軌道和生活狀態。
除了安宸歌,我們好像再沒有共同話題。就像此刻,除了問候能談的也只有這個了,她說:“姐姐,你和宸歌是不可能的。”
我輕輕笑道:“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事實上現在我們很恩愛。”這樣的開誠布公在我意料之中,不,應該說是我期盼已久的。
白流瓷沒說話,擰著眉看著窗臺發呆,蒼白的小臉憂心忡忡;我難得見到她這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掃了一眼窗臺,那裡什麼也沒有。她原來只是在走神。
………
回來的路上,我一言不發看著窗外發愣。
安宸歌看著我欲言又止好幾次,終忍不住停下車問:“阿歡,怎麼了?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們不一定是非要去維也納不可的。”
我立即瞪著他:“不可以算了,說好的了。告訴你,如果再傷我的心,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
他舉手投降,一副別冤枉好人的神情“那你一路上都在苦惱什麼呢?”
“沒什麼。”我訕訕地搖頭。深呼吸一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顆心還是七上八落地搖晃。我胡亂指著一個黑色塑膠袋問:“那是什麼?”
安宸歌微微一怔,隨手捋了一把滑到臉邊的發絲,淡淡道“哦,小瓷的藥,這次醫生有特別交代。”
“她可以出院了嗎?”我狐疑地看他一眼,窗外樹影偶爾閃爍落下陰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跟往年一樣,有家庭醫生伴隨照料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