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弋軒淡定地從離墨手裡將袖子拉了出來,“說吧。”然後從容地從一旁拿出一根焉巴巴的黃瓜放在石桌上,抄起一把刀就給黃瓜劈成兩段,然後咬牙切齒,“從前,有個人騙我,然後,他爹,叫公公,他,也叫公公,他兒子,還是叫公公…”
離墨頓時心裡拔涼拔涼的,看著那半截黃瓜在風中淩亂,就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弟妹…其實你四哥的事兒,師弟是第一個知道的。”離墨咂咂嘴,洛弋軒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太子是第二個知道…”
洛弋軒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我只想知道,這事兒,還有多少人知道?”離墨有些為難,支支吾吾地半天憋不出來個屁,直到洛弋軒伸出手戳戳石桌上的半截黃瓜,離墨才咽咽口水妥協了,“弟妹…弟妹…其實,有多少人知道這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認識你四哥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洛弋軒舉著茶盞的手明顯晃了晃,小臉上糾結的眉頭,更是快夾死一個馬蜂了,“那依照師兄這樣說,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了…”
“不是!不是!”離墨使勁兒地搖頭,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洛菁菁肯定不知道!”
洛弋軒深吸了口氣,低著頭扣著石桌上茶杯裡溢位的水印,“我爹爹和娘親也知道了麼?”
離墨點點頭,看不出洛弋軒的表情,只感覺身邊的溫度,頓時就降了下來。
這樣的沉默不語,一直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離墨站在洛弋軒身邊,都快被這該死的天氣給凍硬了,而洛弋軒仍然旁若無人地繼續撓著石桌,直到食指上的指甲被撓得全部磨掉,細嫩的指腹被磨破出血後,離墨實在看不下去,才出手把洛弋軒的手給拽住了。
洛弋軒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離墨,“朋友妻不可欺,師兄自重點好不好?”
明知道是洛弋軒的玩笑話,離墨有些生氣地甩開洛弋軒的手,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桌上,將有些發冷的茶水一飲而盡,伸出手指著洛弋軒的腦門,還不甘心地戳了戳,“弟妹,這有多大個事兒!你看看你這幅德行,本來以為你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成熟!”
“把你手拿開…”洛弋軒皺著眉頭,將一旁的飛刀拽在手裡,“我是有刀的人,你說話最好掂量掂量…”
“嘿!你有刀了不起啊!”離墨瞪著洛弋軒,不過還是有些沒出息地把手縮了回來,然後還不忘拍拍洛弋軒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師弟們瞞著你,還不是為了不讓你擔心麼,畢竟你和你四哥的關系非比尋常,怕你一時接受不了,然後讓黎國的百姓不得安寧麼,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身份地位變了,可是在他心裡,你依然是最疼愛的小妹,沒什麼區別,你也別太在意了…”
洛弋軒搖搖頭,“區別大著呢…以前他姓洛,如今他姓顧,祖宗都不一樣了,怎麼可能沒區別,以前他可以陪著我在定北王府裡招搖過市,如今,他還能義無反顧地為了我不想權勢名利麼?師兄,你是什麼都想得開還是缺心眼,這種事兒能不在意麼?”
“弟妹…你何必執著…”離墨玩弄著手裡的茶盞,“他也是有苦衷的…”
洛弋軒揮揮手,“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你就直接告訴我…”洛弋軒抬起頭,一臉希翼的看著離墨,“我…我的四哥…我的親四哥…在…在哪兒?”
蘇家淵源
蘇家淵源文相恨不如潮有信
離墨摸摸脖子,“他不就在黎國麼,昨天晚上你不是才見過麼…”離墨越說聲音越小。
“你知道我說的並不是他…”
“其實,不管你四哥是誰,他們都一直對你好著,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一樣會義無反顧對你好,你別問…”離墨說到這,看著洛弋軒越來越霧氣重重的眼睛,實在有些說不下去了,最後還是輕嘆一聲,妥協了,“好吧,我且給你講個故事…”
“二十五年前,黎國還不如如今這般繁盛…為求在大齊身邊得到安寧和庇佑,黎國不得不成為大齊的附屬國,年年朝貢…大齊擔心黎國有朝一日會繁榮起來,對大齊起了異心,脫離大齊的控制,於是讓當時名震齊國的商賈蘇洵一家,舉家遷至黎國,掌控黎國的米糧鹽茶,控制黎國的經濟命脈…”
離墨說到這。不知為何,洛弋軒心裡咯噔一震,隱隱覺得蘇家怎麼好似和邑城蘇家有什麼聯系一般愕。
“蘇家長女蘇靜因此入黎國為妃,封之靜妃…當年蘇家舉家遷至黎國,也是你爹爹定北王一手經辦,當時定北王意氣風發,正值恩寵,與王妃伉儷情深,就連出使黎國,也不忘將當時有八個月生孕的王妃帶在身邊,那肚子裡的,就是你四哥!誰知這一去,便陰差陽錯,險些要了王妃的性命…當時王妃身懷六甲,靜妃也即將臨盆,兩人甚是聊得來,在黎國期間,兩人更是如膠似漆,恨不得整日黏在一起話家常,真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意思。直到有一天,靜妃和王妃在禦花園裡散步,不巧靜妃突然發作,腹痛不止,無奈之下,只好在離禦花園最近的坤寧宮準備待産,坤寧宮本是梅妃的居住的寢宮,怎會有那些待産的東西…坤寧宮一片忙亂,慌亂之中,王妃被個不長眼的奴才沖撞,當時就發作了!定北王正與黎國皇帝議事,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