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會在你身邊。”季幽淋讓他平躺下,替他蓋好了被子,依舊趴在床沿邊上。
鬼狐貍看著她,彷彿是一種安心,從未有過的安心,就好像一個母親守護在自己孩子身邊時一樣,既不會擔心她會忽然不見,也用不著擔心她會傷害自己,在這樣的安心中,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睡上很熟,很久。
很快,鬼狐貍就睡著了,這一覺,彷彿誰的很沉。他睡的要比季幽淋想象中的還要快一點,她不想吵醒他。
完顏恥走進來的時候,季幽淋已懶得再去看他,她不看他,卻仍然知道是他。
現在這個時候,這個房間也只有完顏恥才會來,他也必須來,不親眼看到被他折磨的人,他又如何能研製出跟能折磨人的藥?
完顏恥走到床邊的時候,季幽淋問道:“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樣的藥?”
完顏恥望著床上的人,不禁搖了搖頭:“那些藥本來就不是給他吃的,誰叫他非要搶著喝,現在他所受的折磨一定比之前的更多,更強。”
“現在可以給他解藥了。”
“不用你說,我也會給,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季幽淋忽然瞪向他:“那什麼時候才是?”
“三天之後。”
“三天?不行,他會死。”
完顏恥低頭笑了笑,那笑容簡直是在諷刺她:“你覺得我會在乎他的生死嗎?”
如果這個世界還有比他更卑鄙的人,那麼季幽淋便感覺到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什麼希望,她目光閃動,從未感覺像現在這樣挫敗,一個人眼睜睜的等待著自己的死期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咬了咬了下唇,瞪著完顏恥。
“你用不著瞪我。如果三天之後他沒死成,我一定會把解藥給他。”
“然後繼續吃你的毒藥是嗎……”
“除非你們有更好的方法。比如,從這裡逃出去……”
季幽淋已不想再跟他說話,已不想再看見他,他轉過頭,看著鬼狐貍。
完顏恥又離開了,這已經是第三天。
他們被關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快四天了。
這個時候季幽淋已經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希望自己能長出兩只翅膀,飛出這裡,但是她沒有。
房間又陷入了安靜,非常靜,靜的彷彿外面天塌下來了,這裡也不會聽見半聲響動。
她就這麼呆呆的望著床上的男人,又陷入了冥想。
她在想,鬼狐貍跟樓啟梟到底是怎樣的兩個人。
他們雖然有同一個身體,卻有著兩個靈魂。
她開始否定對樓啟梟的厭惡,因為她實在在鬼不理身上看不出半絲半毫的背叛味道。
季幽淋突然盤腿而坐,調息運氣,讓真氣走滿渾身上下每條一經脈。
就在這個時候,整間屋子的溫度也忽然漸漸的升高。
這是“烈火”的真氣。
修煉“烈火”的人渾身上下會如同火燒,但是自己卻感覺不出來,而外界也因修煉之人的氣息而發生改變。
只是修煉者必須為男人,女人若要修煉,必須要採陽補陰,不然若練到最後必定會做火入魔,失去心智。
但此時此刻,季幽淋卻已無別的辦法。若然在此等待言孝武,她知道他一定回來,那卻未必能救鬼狐貍,就算白魂找到了解藥,鬼狐貍能不能堅持也是個問題。
所以她已經準備要靠自己。
時間不知道過了過久,季幽淋才從結束。
她結束之後,便走到了房間處,伸手出手去摸門板,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那門板竟然“咔”的一聲,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動之後,門竟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