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詩姬搖了搖頭,輕聲道:“自然不是說言河公子會拿到次品,只是江湖中人很多都是易容高手,對人皮面具頗有研究。若是不小心被看破了,可能引起不小的麻煩,希望公子能夠忍耐一下,這些天由我給你化妝,我保證對你身體無害,而且很便利。”
穆言溪心中有些不悅,畢竟化妝在他心中還是女子完善自己容顏的方法,但二哥特意叮囑過,若蘭芷宮提出別的易容方法,一定要遵從。便壓下心中的不悅,平靜的回道:“那就麻煩宮主了。”
蕭詩姬笑著點了點頭,道:“麻煩公子將面具戴上,我看看面容,明日也好心中有個譜。”
穆言溪依言戴上面具,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非常普通的大眾臉,基本上會過眼即忘。
暖樹倒是默默感慨了一下穆家莊的辦事效率,這張面具做得精緻,瞞過一般的江湖人絕對沒有問題,加上大眾臉,更不會引人注意。只是對於那些江湖老手,這種大眾臉才是最值得注意的,加上這次是四人行,本身就比較引人注目,穆言溪也不是一個特別隱忍的人。穆言河雖然聰明,卻到底沒有經歷過,不懂其中奧妙。
蕭詩姬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保持慣有的微笑,道:“辛苦公子了,今日請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之後便要多多麻煩了。”說完轉身對一旁靜立的暖樹道,“暖樹,帶公子去歇息。”
暖樹點了點頭,對穆言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穆言溪朝蕭詩姬微微頷首,便隨之離開。
早鶯見兩人離開,便上前道:“宮主,你看起來有些疲憊,我送你回房歇息吧?”蕭詩姬點了點頭,隨早鶯離開了中堂。
時光總在人們的漫不經心中流逝,一眨眼,近一個月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蕭詩姬一行三人仍然用之前的化名,穆言溪則化作名為歐陽旭的導遊。一路下來,並未引起任何麻煩,也沒有發現任何被跟蹤的跡象。眾人在這樣和平的氛圍中來到了旅途的最後一站——梨涼鎮。
這些天下來,穆言溪對三人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蕭詩姬大多時間都是極其溫順的坐在車內,到了景點方會出現,但也只是頗為嫻靜的欣賞景色,偶爾的評論也是溫和中庸,並不見當初的刁蠻;早鶯暖樹兩人偶爾在一旁商討什麼,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圍在蕭詩姬身邊,並沒有給自己造成多少麻煩;再加上一個月的旅程就要結束,穆言溪的心情頗為愉悅。早鶯暖樹兩人面露憂色,蕭詩姬則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
進鎮後,穆言溪便稍微放慢了速度,等暖樹駕車趕了上來,才矮□子對這車窗道:“現在已是午時,前面剛好有家酒樓,我們用過中飯再走吧?明天我再領你們到各處逛逛?”
蕭詩姬伸手攔開窗簾,輕聲道:“麻煩公子了。”
穆言溪點了點頭,在酒樓前下了馬,便立即有小廝過來問道:“公子請進,需要喂馬嗎?”
“嗯,等會兒將那匹馬卸下來,也牽去喂喂。”穆言溪伸手指了指暖樹駕的馬車。
“好嘞!公子請放心。”夥計頗為愉悅的牽著馬去了後院。梨涼鎮各類商賈往來,早讓他們練就了一雙識人的利眼。夥計見騎馬的客人穿著一般,但自後面馬車上下來的小姐所穿的衣服卻是外國高階綢緞所制,便猜這些人是外國遊客,騎馬的客人大概是導遊。這樣的話,等會兒賞錢絕對不少。
梨涼鎮的確繁華,離鎮中心還有一段距離的這家酒店已經快要客滿了。四人剛一踏進門,便有小廝小跑過來,朗聲道:“幾位客官裡邊請。”
“帶我們去二樓的包間吧。”穆言溪快速掃視了一圈一樓的客人,便對小廝回道。
“真不好意思,今日小店的包間已滿。麻煩各位客官委屈一下,那邊靠窗的位置風景也很不錯。”小廝搓了搓手,賠笑著說道。
“麻煩小哥帶路。”早鶯徵詢的看了蕭詩姬一眼,見她點點頭,方開口說道。
穆言溪雖有些不滿於暖樹的插嘴,倒也沒有多說,畢竟出門在外,不如家中便利。這個店,從剛剛來看,並沒有高手,倒也不用多加擔心,便放緩了臉色,跟著走了過去。
在酒樓中吃飯,各地客人聚集一堂,總喜歡聊聊一些奇聞異事。蕭詩姬等人也在旁邊靜靜的聽著,並不插話。不久,有一漢子說道:“我是做布匹生意的,前些日子給容家莊送綢緞,偶然見到他們家小姐從外面回來,真是絕色,我和夥計都愣神了。”穆言溪聽及此話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爾後不知想起什麼又舒展開來。
漢子剛說完,就有一人應道:“你真是運氣好,那位容小姐在江湖四美人中排名首位啊!”
“江湖四美人是怎麼個說法?”一個略微有些生嫩的聲音插了進來。
“小夥子,看來你還沒怎麼出過門嘛!江湖四美人就是指江湖中最漂亮的四個女人了,容家莊莊主的獨生愛女容飄蕊,恆微派掌門的小妹上官青雅,祝家堡堡主未婚妻於詠妍,臥志堂堂主的小女兒郎荷枝。”看了看自樓梯上下來的小童,一位老者頗為耐心的解釋道。
“是嗎?這些門派名聲倒是顯赫,這些人不是因為身家高貴才被人追捧嗎?”小童頗為懷疑的問道。
“哼!”被質疑的老者有些不悅,回道,“江湖上名號響亮的門派多了!有單捧她們四人的道理嗎?你不信,問問剛剛說話的朋友就知道了。”
小童尚未開口,便聽一個帶有幾分嚴厲
的聲音道:“小元,讓你去牽馬。你在這兒做什麼?”
小童有些不服氣的辯解道:“可是師父,我不信這世上還有比你畫中的女子更漂亮的人。”
“哈哈!”人群中有人笑了出來,道,“孩子,畫中美人多了。不過畫中美人是死的,江湖四美人是活的。”
“我師父畫的是蘭芷宮宮主們!”感覺被輕視的小童憤憤不平的吼道。
聽得此話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小元!”老者有些不悅的聲音打破了平靜,“我自去取馬,你若跟丟了,就獨自回谷。”說完便緩步走了出去。
小童怔了一會兒,見老者身影消逝在門口,方醒悟過來,喊道:“等等我,師父。”
有人質疑道:“蘭芷宮宮主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你師父不會是在哄你吧?”
“你說什麼!”小童停住腳步,轉身不平的回道,“我師父不但去過,還去過不止一次!琴姬和書姬宮主雖是雙胞胎,但氣質迥然不同,一個溫潤如蘭,一個清冷如蓮,只有我師父才能將她們的神韻完美的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