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珠兒伸手輕輕給她揉著臉上的瘀血,看到她在無人看見時痛得眉眼都擠成一團,嘴角一撇道:“不就是一巴掌嗎?有什麼好痛的?”
“我打你試試?”方瑾冒著寒氣斜睨她。
罕珠兒背脊一寒,趕緊閉嘴,不過她發現她越來越喜歡這樣的方瑾,不知是不是被她虐多了?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去想了,只要這個女人一天沒死,她一天都是她的侍女。
接下來的行程,呼延贊沒有再為難方瑾,但也沒給她特殊的照顧,在另一邊吃著美食喝著奶酒看著她在那兒啃難下嚥的幹糧,板著臉將奶酒一飲而盡,眯著藍灰眸子看她與那一群人打得火熱,心中突生的悶氣無法發洩出來。
在臨近聚居地時,呼延贊吩咐人將方瑾宣進來,方瑾踢著門柱不甚禮貌踱進來,“你找我來又想幹什麼?還想再甩我一巴掌嗎?”
呼延贊將一套衣物及頭巾甩給她,“這是給你換的衣物,吩咐你的人不要再喊你什麼王妃?也不要叫你的名字……”
“這是什麼意思?”方瑾接過那一身不起眼的衣物,像老太婆穿的那種。
呼延贊冷哼,“不想換也可以,除非你想被安茉兒找麻煩,別怪我沒提醒你,她若是發現你一定不會放過你。”
方瑾皺緊眉頭,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了,只是要如何才能瞞得過安茉兒?那個女人因愛成恨,這樣的人最是恐怖,默然拿了衣物抱在懷裡,“呼延贊,別以為我會感謝你,我會有這樣的危險也是拜你所賜。”最後似想到什麼,又笑道:“看來你這單於當得不怎麼樣嘛?”
“方瑾,你是不是嫌命長?”呼延贊鐵青著臉道。
適可而止,方瑾識趣得很,抱了衣物就離去,心知呼延贊雖對她似還有舊情,但這人變臉也能極快,無論如何她是一定要生下呼延勃的孩子。
呼延贊皺眉看著的背影離開,伸手輕捏了一下鼻樑,現在他還受制於安茉兒,不能大方地讓方瑾現身,只能這樣先行帶回去,握緊自己的拳頭,無論如何都要恢複單於無上的權力才行。
遙遠的風吹到了遠方那正在作戰的人身上,呼延勃解下頭盔,擰開皮囊喝了一口水,現在敵我雙方都休戰,他的心卻平靜不了,接到的訊息一喜一憂,喜的是阿彩婆婆與女兒安然撤退到方瑾選好的那處山谷,憂的是妻子下落不明,思及此,伸手狠狠地捶擊那顆老樹的樹幹上。
安雷上前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只知道一句話吉人自有天相,現在我們已經暗中派人去找那最後一批撤退的人會被哪方擄走,王妃聰慧機智,你要信任她。”
呼延勃用手捶了一下胸膛,苦笑道:“我何嘗不知?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焉能不擔心?如果不能打敗這一群人談何去救她?”
“真恨不得我們的鐵騎趕緊將陰山北這一帶掃平。”安雷也憤然道。
“那是遲早的事情。”呼延勃表情冷冷地道,一想到方瑾有可能在某處受難,心就會被揪得很緊很緊,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到她的身邊。
“皇子,敵軍有行動了。”斥候來報。
呼延勃與安雷對視一眼,趕緊戴上頭盔,迅速上馬指揮大軍迎敵,這一路上的戰場補給全靠經地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奴隸群體很歡迎他們的到來,因而並不用太過於擔心後勤。
安茉兒一收到呼延勃在某處大破某部族的訊息時,都會將紙緊緊地攥在手中,極其惱火,現在侍候她的侍女個個都怕她,背後議論著閼氏的性子越來越喜怒不定。
“沒有在呼延勃的聚居地找到那個可惡的華國女奴嗎?”安茉兒冷聲道。
呼延贊斜睨她一眼,“抓到的人中都沒有她,若是抓到她我還能瞞你不成?我也與你一樣恨不得將她處死,對了,拓跋與耶律族長已經來信催我重返戰場了,你讓你阿爸再增援人手給我。”
安茉兒瞪大眼睛,“你當我們安氏一族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力?我兄長已經帶了一部分人按協議那般奔赴第一線與呼延勃作戰,要人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不甚高興地喝了一口奶酒,越喝心越煩。
呼延贊上前一把抓著她的手臂,“安茉兒,我是你的丈夫,你就這樣對我?”
“上回受的打擊我阿爸還沒緩過氣呢?你不是單於嗎?自個兒想辦法去,不是還要莫氏一族充當前鋒,就要莫阿利上吧,再說留著有何用?”安茉兒努力地掙開他的手。
呼延贊一再受到她的輕視,心中頓生一把火,將她甩到地毯上撕扯她的衣物,安茉兒死命地掙紮,用口咬,用腳踹,什麼招數都使盡也沒能撼動他半毫,只能怒瞪著一雙眼睛由得他強力侵犯她。
良久之後,呼延贊起身穿上衣物,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身狼狽的安茉兒,“安茉兒,你給我記住,我是你的丈夫,就是你的天。”說完,大踏步離去。
衣衫被毀,頭發蓬亂,身上疼痛的安茉兒將案幾上的酒樽朝呼延贊的背影擲去,“混蛋。”感覺到下身的滑膩,大聲喚人進來備水沐浴,不想再來呼延贊生孩子。
方瑾懷孕近九個月了仍沒有生産的跡象,聽聞呼延贊領兵出征了,她躲在人群中看著他騎馬離去,嗤笑一聲。在這兒已生活有一段時日了,平日裡她都被人護在奴隸住的帳篷裡面,並沒有四處去溜達,畢竟這兒她的仇人不少,呼延贊最出名的兩個女人都恨她入骨。
只是人窩在一個地方太久了也是不行的,尤其是她就快要生産了,不能缺少了活動,看了眼自己挺著的大肚子,若不是現在不好行動,也許她會考慮在那兩個女人之間挑撥一下,好等坐收漁翁之利。
她與罕珠兒兩人正想返回奴隸區時,聽到安茉兒與莫泰兒兩人在爭吵,聲音頗大,只聽了一會兒,她就知道這兩人果然是死敵,安茉兒趾高氣揚地揮舞著閼氏權仗,莫泰兒死活不肯退讓。
罕珠兒看得入迷,方瑾一拉她衣袖道:“別看了,我們回去,若被她們發現那就糟了。”
罕珠兒一聽趕緊扶著方瑾打算不起眼地回去,哪知道卻被人喚住了,方瑾一聽是安茉兒的聲音,背部一涼,想要裝沒聽到,哪知安茉兒又喚了一聲。
方瑾深呼吸一口氣,示意罕珠兒低頭混到人群中,她低頭轉身小聲甕氣地道:“閼氏?”
安茉兒走近打量她,“抬起頭來給我看看?”
“我頭上長了膿瘡怕嚇著閼氏。”方瑾假意侷促道。
莫泰兒譏笑道:“閼氏對一個大著肚子的奴隸耍什麼威風?我還沒算你陷害我兄長沖在前頭的事情,你別想將此事賴過去。”她絕對饒不過安茉兒這裝腔作勢的女人。
“莫泰兒,你現在是跟誰說話?注意你的措辭,上回單於當眾鞭打你的事情你都忘了?還想要再嘗一次那滋味?”安茉兒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