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勃,你別忘了你的姓氏是誰給予的?只要你還姓這個姓氏,那就得按規矩辦事。”呼延贊怒道。
帳內立即就有人跳起來反對,一場罵戰由此展開。
議事帳吵成了一鍋粥,呼延氏兄弟更是因而紅了臉,誰也不相讓,待到暮色上來,議事帳的簾子才被掀開,所有人都面色不豫的走出來。
呼延贊看到這個雜種弟弟急匆匆地往一旁的穹廬而去,微眯了眯眼,那是他與方瑾的住處,他早已弄清楚了,吃醋冷哼在所難免,腦海突然想到什麼,嘴角上勾,迅速追上去與呼延勃並列而行,“你要去看方瑾?”
“這關你什麼事?”呼延勃不喜歡他談論方瑾,一想到兩人的過往瓜葛,他就一肚子火,險些要被淹到醋缸裡面。
“怎麼不關我的事?好歹我與她也有過濃情蜜意的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呼延勃,你以為方瑾是善男信女嗎?別傻了你,你知道我在華國慘敗是因為誰嗎?就是方瑾在背後插我一刀才會功敗垂成的,而我們胡國弄成今天這樣的境地,她功不可沒……”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呼延勃不太想聽也不想去了解,看了這個便宜兄長幾眼,然後不再搭理地往前走,不知道方瑾好些了嗎?
呼延贊被人徹底地忽視,臉上一陣火大,快速上前一把想要抓著呼延勃的肩膀,但呼延勃卻是身子一側避開了,看也沒看他一眼就往前走,他沒法只好陰冷著氣息道:“你想不想知道父皇是怎麼死的?”
這個果然讓呼延勃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呼延贊,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呼延贊聽得他這一問正中下懷,故意慢悠悠地走向呼延勃。
方瑾在穹廬內正跟著罕珠兒等其他的女侍說著華國的趣事,笑聲連串,不知抬眼偷瞧了帳簾子多少次都沒有看到呼延勃的身影,引來侍女們的打趣聲,她笑著承認思念呼延勃。
在再一次抬頭之時,果然看到呼延勃的身影出現,她忙遣罕珠兒等侍女出去,親自上前準備伺候呼延勃,只是走近時才發現他目光有異地看著自己,那種打量的目光讓她周身都不舒服,彷彿那年兩人第一次見到對方之時,“呼延勃,你怎麼了?發燒了嗎?”她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呼延勃卻是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碰到他的額頭,看著她那雙純淨的眼睛,“阿瑾,你老實告訴我,父皇是不是你下藥害死的?”
方瑾本來想要罵他發什麼瘋,但在聽到他低低的問話聲時,俏臉一白,是誰告訴他的,安茉兒還是呼延贊?
方瑾的表情已經給了呼延勃答案,他松開她的手。“父皇一死,王庭有變,我雖然知道但一直不想相信父皇的死與你有關,以為你不過是通了訊息引來了華兵,原來你做的比我想象的多。”當呼延贊提起此事時,他還不願意相信,那時候想著她一定會矢口否認。
方瑾急忙抓著呼延勃的手,“呼延勃,你聽我說,這件事沒錯是我下的手,但這藥是別人給我的,當時……”
呼延勃卻是伸手劃下她的手,藍眸裡面有著太多的情緒,他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阿瑾,我需要冷靜一下,今天不陪你用膳了。”他轉身掀簾子出去。
方瑾想要追上去,但最後卻是倚在穹廬的門柱前咬著下唇看著他離去,當時兩人是敵對的關系,她怎麼可能會為他著想?他現在拿這個來指責她有失公允,“呼處勃,你混蛋。”看不到他的身影,她將背挨在門柱上任淚水劃下腮旁。
罕珠兒不明就裡地端著晚膳過來,只看到方瑾在那兒淚流滿面,這兩人到底怎麼了?
這一夜,方瑾失眠了,呼延勃也失眠了,就連安茉兒也睡不著覺,她等了一天,呼延勃也沒有再來看望她,此刻也咬著指甲心情鬱卒。
惟有呼延贊睡了個好覺,尤其是聽聞呼延勃與方瑾分開兩個穹廬睡覺,好心情頓時盈滿心間。別看呼延勃不受老單於的寵愛,但呼延贊卻知道,他對老單於有著特殊的感情,是真正地尊敬著他這個草原王者的,所以才會藉由這個訊息讓兩人心生間隙。
但他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
接下來的日子聚居地的氣氛因呼延贊的人到來都有幾分劍拔弩張,呼延贊打著家族的旗號非要收編呼延勃的領地,這種強搶別人財物的行為受到眾人鄙視,呼延贊因而臉色一天難看似一天。
“皇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呼延勃不肯就範,我們也抓不到實權,這些人都太野性了,本來這就是草原上的規矩,他們卻不遵守。”因事情進展不順,心腹難免發幾句牢騷。
呼延贊的心頭也煩亂,在帳內來回踱了幾步後,突然一個計謀浮上心頭,伸手摸了摸下巴,目光透過重重穹廬看向方瑾所在的方向,他不但要藉此打擊呼延勃的威信還要讓他們徹底玩完,他要重新奪回方瑾。
☆、奪回所愛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方瑾如是想。
呼延勃自那天離開後避開她已有些日子,每每用膳或是晚上缺少了那具火熱的身體在一旁,她總會感到失落,半夜總會驚醒,心彷彿變得空落落的,做什麼也提不起勁來,一如此刻她正在用刀子一下又一下茫然地叉著面前的烤肉。
罕珠兒看不下去,一把將那塊可憐的烤肉挪開,看到方瑾手中的刀子又無意識地插到那張可憐的桌子上,一咬牙她又搬開,看她的刀子還往哪叉?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方瑾的大腿,待會兒刀子下來時一定是叉到方瑾的大腿上,這樣還怕這個一向精神得很的華國女人會清醒不過來?
正在她興奮地想著時,方瑾的刀子果然茫然地又往下叉,她差點像看跑馬賽一般大聲嚷叫,就在這時,方瑾手中的刀子不偏不倚地叉到了罕珠兒的手上。
“啊……”罕珠兒尖叫,“你,你,你……”
方瑾這時候迷朦的眼神才看到罕珠兒,只見罕珠兒一臉指責地看著她,她不解地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造反啦?
“你你你……刺傷了我,你看……”罕珠兒伸出流血的手背,一臉的指責。
方瑾看了眼她的手,再看了眼手中的刀子,隨即將刀子一扔,很無恥道:“我不記得有做過這件事,你去包紮流血的手,我要去找呼延勃。”她坐不住了,這件事再不想辦法解決掉,她的日子沒法過,想通後,她起身往穹廬外走去。
罕珠兒氣呼呼地將只是劃傷的手揹包好,趕緊跟上去,方瑾總算不再在那兒發呆了,不知為何,她竟笑無聲地笑了,隨即發現自己的失常,趕緊又板起臉。
方瑾走了幾步,發現罕珠兒跟在後面,嘆聲氣轉身掏出懷中隨身帶著的傷藥給罕珠兒包紮好,畢竟是她不對在先的,只是看到罕珠兒一副等她道歉的面孔,她壞壞一笑,“是你使壞在先的,想要聽我的道歉,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