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地流逝,兩人依然對峙著,寸步不讓。
方瑾不敢有睡意,打醒十二分精神地看著眼前眉目俊朗的男子,突然,透過他的肩頭,她看到有一個人正不悅地走過來,果然,連老天都在助她。
呼延勃感覺到她的氣息一變,這個女人又準備做什麼?不由得戒備起來,若不是弱點受制於人,他早就反抗了,突然,她的右手加重力道,左手扯他的衣襟,他的身子一痛下頓時失衡摔向她,“該死的,你要做什麼……”
還沒等他說完,方瑾卻是先一步驚叫道:“五皇子,你要做什麼?就算我長得不錯,你也不能對我動手啊?啊……”
尖叫聲在這一片營地裡響起,呼延勃正要怒斥她到底要幹什麼?是她那一扯,他才摔向她的,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下巴就被人重重的一拳打中,身子往旁邊一飛。
而方瑾這個可惡的女人卻是趁機將手中匕首收進袖裡,看到她嚶嚶哭泣地躲到呼延贊的身後,“皇子,他……他欺負……我……差點就強……奸……”最後的話像是說不出口一樣,身上的衣襟在她剛才趁機一扯下,肚兜在月光下極為明顯。
這讓呼延贊的怒火直線上升,本來這麼晚沒有睡出來漫步之時,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一帶,醒悟過來之時,正準備回去,卻遠遠地看到她的身影與一名高大的男子在一起,頓時就低聲罵道:“這個賤女人,離開他不過才一天的時間就勾引了別的男人。”那一股被背叛的感情貫穿全身,恨不得將這對狗男女撕成碎片。
現在聽到方瑾那哭聲,刻意看到她身上的狼狽,難道她真的是遭人侵犯?不是自己主動去勾引男人?
方瑾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抬眼主動看著他,連避也沒有避,讓他可以直視她的眼睛,“皇子,你不相信我?好,我一死以證明,雖然我方瑾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我與皇子是有矛盾,但我也沒有必要犯賤的才初到王庭就找別的男人,倒是皇子之前還想殺我呢?”
她跪坐起來做勢要用頭狠狠地撞地面以證清白,那兇狠的姿勢都表明了她不是說著玩的,呼延贊一看之下,心中大驚,下意識地就伸手抱住她的嬌軀阻止她自尋短見,又來了,她這種不想活的姿態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怒喝了一句,“你明知道我今日的舉動是被逼的,泰兒那人好妒,我死在她手中姬妾也有不少,你……你又何必要與我嘔氣……”嘆息一聲。
方瑾哭得柔腸成斷,眼角卻是瞄到正擦去嘴角血液的呼延勃正要站起來,想走,門都沒有,用手指著他的方向,“皇子,就是這個惡徒意圖要強奸我,我不從,差點就命喪他手……”
呼延贊這時候才有心思看向呼延勃,是這個賤種,居然敢冒犯他的女人,他絕不會輕易地放過他,上前兇狠狠地一把揪住呼延勃的衣領,“孽畜,這裡是安胡閼氏的營地範圍,你在這兒意圖用武力想要強逼一個女奴就範,你真的丟呼延一族的臉,不對,你根本就是一個野種,不是我呼延一族的血脈,賤女人生的賤種……”
呼延勃在呼延贊趕來搭救方瑾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方瑾在耍什麼把戲,這個女人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無人能及,雙眼看向她在呼延贊看不到的地方咬著手指朝他微微挑眉,嘴角掛著的那一抹看你怎麼辦的得意笑容,這個女人有膽有識有謀,高,他今夜接連栽在她的手上,也不算冤枉。
本來他打算澄清呼延贊的誤會,但在聽到野種二字時,臉上頓時青筋凸出,此時呼延贊那蔑視的嘴臉在月光下是那樣的一覽無疑,那被他抓著的衣領頓時如火一樣燒得他難受,眯著眼睛,“我阿媽不是賤女人,你再說一遍……”
兒時的記憶頓時出現在腦海當中,在他的背後總有人會喊他“野種”,然後他就會大怒地與對方對打,即使因為小打不贏那些大的,但他也絕不允許別人這樣汙辱他與死去的阿媽。
“你以為我敢說嗎?賤女人生的野種,野種……”呼延贊輕蔑地一再重複,他會怕了這個野種,那就真的是笑話。
頓時,呼延勃的右臉捱了一拳,頭偏向另一邊,頓時激起他潛藏在體內的狼性,漸長,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剋制,不然可能要承受更大的懲罰,但現在呼延贊一口一個野種深深刺激他的神經,與童年的陰影重疊起來。
但是現在他剋制不住了,手握成拳揮向呼延贊,狠狠地,結實地打在對方的臉上,伴隨著他的怒喊,“我不是野種,我同樣是父皇的孩子,呼延贊,你憑什麼侮辱我的血統?”
這一聲喊叫如負傷的野獸在叫喚,顯示出他的內心此刻受的傷害。
他的一拳接連揮過去,再接著一拳。
呼延贊連捱了兩拳後,在第三拳打過來的時候,頓時就火起,豈有此理!現在這個野種是沒將他放在眼裡?伸手就接下他的一拳,反擊了起來……
月夜下,你一拳,我一腳的,誰也不相讓,兩個大男人爭鬥得如火如荼。
方瑾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的纏鬥,呼延勃那一聲如受傷的野獸的喚聲讓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似乎做得過於殘忍了,在他的傷口上撒鹽,明知他的出身是最被人質疑的,突然對他産生一股歉疚感。
但是話又說回來,若她不引這對兄弟相殘,她如何坐收漁翁之利?如何自保?
一來能引得這兩兄弟不和,這樣他想要聯合呼延贊的計策就要失敗,於她是大大的好處;二來聽到他不怕安胡閼氏的責罰,本能的覺得背後肯定有貓膩,不得不防;三來就算躲得過今夜,明日找安胡閼氏保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畢竟他要殺她的決心是那樣的堅定。
所以,呼延勃,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這是你逼我的。
心裡建設一番之後,她不再心懷同情,兩國相爭,她還要在夾縫裡求生存,不能就這樣被他殺死,美眸瞄到有大群計程車兵往這兒來,遂尖叫出聲,希望引得更多人前來,將此事鬧大。
半夜,在這一帶營地的人都被那尖叫聲驚醒了,人人都聽聞過華軍就要打到王庭來的訊息,莫非已經攻過來了?
貴人也好,奴隸也好,在生命面前都是一樣渴望的,所以半夜中燈光被點亮,人人都衣衫不整地走出帳篷,一出帳篷,本能地尋找士兵的身影,卻看到那在月夜中正在打鬥的兩人。
看到大量計程車兵正聚集在那兒,頓時都鬆了一口氣,不是華國士兵要來。
安胡閼氏在眾多的侍衛與女侍的簇擁下披著毛皮在穹廬前,冷著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單於剛入睡嗎?是誰在半夜弄出這麼大動靜?”
很快就有人過來稟報,“閼氏,三皇子與五皇子打了起來,這才驚動了閼氏。”
什麼?呼延勃與呼延贊打了起來?安胡閼氏沒想到是這個聳動的訊息,臉色鐵青地道:“他們因何打起來?”
那名士兵頭領頓時有些支支吾吾,但在安胡閼氏一瞪下,忙道:“因為一名女奴。”
安胡閼氏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為了一個女奴就要打起來?這兩人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要的女奴值得他們相爭?難怪他們不知道草原的規矩嗎?在這節骨眼裡引起這麼大的騷動,實在不明智,但想到牽扯到呼延勃,遂道:“單於剛睡下,不宜驚動,著三皇子與五皇子即刻散了,本閼氏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