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英的心裡一急,怕雨晰這是正話反說,忙上前道:“雨晰,你有事沖著我來,別拿寰兒來……”
宇文寰卻是興奮地道:“真的嗎?”聽雨樓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能去他們的老巢做客,他求之不得,再說在雨晰的身上他感覺不到惡意,有的只是如沐春風的感覺,心裡對這個未來舅母的好感直線上升。
“小寰,我娘從來不說假話。”雨舟脆生生地道,母親除了對們兩個親近外,從來不對外人如此和顏悅色的。
雨晰一聽荀英那話,頓時俏臉含怒,都過了六年,他以為她還是那個為了得到他而不顧一切的女孩嗎?他未免太看得起他自己了,冷哼一聲,“荀將軍,你不用如此戒備深嚴,小殿下是桐兒與舟兒的夥伴,我邀請我兒女的小朋友去做客很正常。”再回頭看向宇文寰時,笑得溫柔地點了點頭,“阿姨從不說謊言,小殿下哪天想來就給阿姨送信。”從懷中掏出信物塞到宇文寰的手中。
宇文寰欣喜地接過,看來又可以去新地方玩一玩了,嗯,需得父皇母後同意才行,母後好說,父皇那關有點難過,心中開始思量。
雨桐笑道:“我娘從來沒有別的人那麼好過,小寰你可是頭一個。”
荀英愣了愣,知道自己又一次誤會她了,忙道:“雨晰,我道歉,不該誤會了你的意思,只是我怕歷史重演一次而已……”
“你放心,我不會再為了你而作踐我自己,你的擔心可以收起來了,時辰也不早了,我與孩子們就此告辭,轉告你的妻子,不用擔心我的孩子們前來跟她的兒女爭奪。”雨晰微昂頭道,她還有自尊,委曲自己給人做妾的事情是打死也不會幹的。
周仁聽到雨晰再度開口說要走,頓時暗松一口氣,“師妹,我們走吧,今夜就著人備馬車回去。”
“有勞師兄了。”雨晰上前拉過一兒一女向宇文寰點點頭,拔腿就準備走。
荀英一看她又來了,而且兩個孩子都一臉不捨地看著他,開口道:“娘,我們聽爹爹如何說?”
“對呀,阿姨,我舅舅可沒有娶妻,除了表哥表姐外,哪來的孩子?”宇文寰在把玩信物後,一聽到他們要走,忙上前幫舅舅攔著,目光轉向舅舅,一副你還不趕緊來的表情。
荀英的心中也略有些惱火,一見面她連句解釋也不給他,但更恨的是自己,現在異地而處,才知道當年自己的舉動給雨晰造成多大的傷害,“雨晰,你聽我說……”
雨晰笑著朝宇文寰道:“小殿下還小,不知道一些事很正常,那時候小殿下還沒出世呢。”再聽到荀英要解釋,俏臉含霜,“你不用解釋那麼多,我在來帝京的路上就遇到了你的妻房,那位鴻臚寺卿的女兒是溫婉的大家閨秀,你若有良心的,就不要傷了人家的心,荀英,你是個混球,你自己知道嗎?我當年鍥而不捨地追著你,是我瞎了眼,你我早已恩斷義絕。”
“娘……”兩個孩子喚了一聲,父母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們都不解,難道父親還有隱藏的妻子沒有被他們發現?聽母親的話意是這樣沒錯的,頓時他們也不知道要站在哪一邊為妥。
雨桐給妹妹使了個眼色,要她假裝發病,這樣就會拖了孃的行程,他們再好好地問問爹爹關於妻子的事情。
雨舟會意地點點頭,正要“哎喲”地喚起來。
此時,外頭有人進來稟報,“將軍,夫人已經平安回到帝京了,在外正準備進來……”
這話一出,周仁怒目看向荀英,上前一把抓著他的衣領,“聽到沒有?你的夫人攜兒帶女地回府來了,你還要攔著師妹,是何居心?莫非你以為師妹為你生了孩子,你就可以作踐她為妾?想錯你的心,師妹那麼好的女子為何要委身做妾?”舉拳就要打向荀英的臉龐。
荀英的臉一沉,力道頗重地格開他打來的拳頭,冷眸看著他,“周師弟,這是我荀府,由不得你放肆,再說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要做踐雨晰為妾?我鄭重地警告你,這是我與雨晰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置喙。”一把甩開周仁的手,看到他像只跟尾狗一樣地跟在雨晰母子仨的後面就惱火不已。
周仁在這巨大的沖力下,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沒想到這麼些年來,他有武功上仍是不及荀英,想到學藝之時,他就比不上荀英的天資聰穎,每每在背後都要比別人付出多幾倍的努力才不至於輸荀英太多,現在兩人的功力更是相去甚遠,眼裡有著不服之意,擺出架式來,“這個還用說,我們在城郊之時就遇上了她,是你的親兵護送的,焉能不是你的夫人?荀英,別讓我看不起你,桐兒與舟兒的成長你參與了嗎?如果你想要回孩子,那我告訴你,你這是白日做夢。”
雨晰看到周仁這樣頗覺解氣,這些年來越是想起往事,她就越怨荀英,就像那結了繭的蟲子,早已難從裡面出來,但也深知周仁打不過荀英,不想他因自己而受傷,遂道:“師兄,不用跟他過多的廢話,我們回去。”
荀英一看到雨晰拉著一對沉默不語的兒女就要走,頓時就慌了起來,怕他們這一走從此就不回頭,顧不上一旁的周仁,趕緊追上去,這時候周仁偏動了起來,舉手握成拳攻向荀英。
荀英頭也沒轉,耳裡聽到風聲,隨手揮出一招,竟將周仁的攻勢擋了下來,然後借力打力推開周仁,周仁的身子往後倒去,跌得紅木桌椅七零八落的,甚至那厚實的案桌也散開了架。
雨晰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一看,看到周仁嘴角流血地倒在地上,繼而憤怒地看向荀英,放開兩個孩子奔向周仁,“你是野蠻人嗎?何必打得周師兄滿身都是傷?荀英,你不過是空有一身武力的莽夫……”
荀英很少會這樣氣怒於胸的,眼裡漸漸有些紅絲,但他極力剋制著體內的情潮,一把抓住雨晰的手,“雨晰,我們單獨談談,放心,他死不了,他周仁是常山派的弟子豈有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我打死了?”攥著她的手就要往內室而去。
“你放手,荀英,我要去看看周師兄怎樣了?我叫你放手,你聽到沒有?”雨晰叫囂著,他什麼時候學得這麼野蠻與無賴了?“別讓我更恨你,荀英……”她的反抗在荀英的全力一抓之下竟顯得毫無用處。
雨桐與雨舟看到此情此景,拔腿就往前跑,“爹爹,不許你欺負娘親,不然我們就不要爹爹了……”
這回輪到宇文寰一手拉住一個,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地道:“放心好了,舅舅有分寸的,豈會輕易就傷到舅母?你們少憂心,哪家的父母沒有一點爭執的?房門一關再出來就好了。”包括他那對以恩愛著名的父母,偶爾也會鬧些小矛盾,反正父皇也不會真的惱了母後,每每寢室的殿門一關,再出現時就又如膠似漆了,就連他那安靜得不像話的二弟也會側目一番。
這話不但雨氏兄妹聽得愣了,包括正在爭執中的荀英與雨晰也停下來哭笑不得地看著宇文寰,這孩子才多大啊?怎麼說話這麼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