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節就要到了,我在這兒再打擾真兒就不好了,況且家中母親送信來讓我回去,所以今兒個準備出宮家去。”宋芝兒笑道。
“原來如此,我還道是我招呼不周呢,又或者是誰惹惱了你?留你住了這麼些日子,宋夫人想念也在情理當中。”荀真笑道,話中有話。
宋芝兒的臉紅了紅,決定出宮也是因為遇見了那孟浪的男子,這種人還是少見為妥,加之母親來信相催,這才決定回去的,“哪有什麼人惹惱了我?宮裡戒備森嚴,有誰敢做登徒子?”
荀真見她絕口不提遇見陳霖之事,遂也沒多事地打聽,這些個事她是外人,靜觀其變就好,親自送宋芝兒出了青鸞宮。
在宮內走了好一會兒,宋芝兒這才登上馬車準備出宮,一拉下馬車的簾子,香兒卻道:“小姐這是怎麼了?不是說還要住上一些日子才家去?”因為未跟去禦花園,所以她並不知曉那一場淑女遇上“君子”之事。
“沒什麼,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好奇心?”宋芝兒笑罵了一句。
“小姐今兒個真夠怪的。”香兒嘀咕著,不敢大聲說出口。
遞了出宮令牌,宋家的馬車這才駛往鴻臚寺卿的府邸,誰知出了皇城的轉彎口,即聽到簾外有人笑道:“宋小姐,你我真是有緣。”
這聲音宋芝兒焉能聽不出來?心一驚,忙拉起車窗上的紗簾子,果然印入眼簾的正是那自稱陳霖之人,“你……”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坐在馬上的陳霖卻是笑著給宋芝兒拉車的馬甩了一鞭子,馬車又“噠噠”地跑了起來,“宋小姐想問我怎麼會在這兒嗎?那可不是你我有緣嘛,才剛分手一會兒又遇上了……正好我借機到宋府去拜訪一下……宋小姐不會不歡迎吧……”其實他是故意等在這兒準備來個“不期而遇”,果然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宋芝兒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不知拿什麼面目來面對眼前這個男子,只能豎著耳朵聽他爽郎地笑著說話。
春天的雨水淋淋漓漓,也沒能阻止安幸公主的到來,下馬車時裙擺被微微打濕了,她的眉頭皺了皺,輕聲呵斥了侍女。
蔣星婕隔著門窗看到她進來,遂撇嘴道:“總管事大人,那個安幸公主真不要臉,總是進宮,臉皮也忒厚了。”
燕玉看到安幸公主要進來,遂捅了捅蔣星婕的腰際,“慎言。”
蔣星婕這才閉上嘴巴。
荀真聞言,這才自逗兒子的樂趣中抬起頭來,看到安幸公主已是一臉笑意進來,遂道:“這麼個雨天,公主進宮來多有不便,何不在府中多多休養?再說現在各府都在忙著請花神,莫非公主府不用忙嗎?”
“正因為是雨天無事可忙才會進宮來找荀總管事打發打發時間,哎喲,小太子長大了不少,一看就像皇兄。”安幸公主恭維道。
“不像皇上還能像誰?”蔣星婕咕噥道,然後將茶碗放下。
安幸公主微惱,但這人是荀真面前的紅人發作不得,遂忍了下來,“荀總管事,我沒別的意思,你可不要誤會。”
荀真輕輕地推著搖籃,“我沒有誤會公主什麼事?公主可不要多心。”“那就好,荀總管事,其實我知道你對我的成見很深,但是我這次是真的改過了,我打算與駙馬重拾舊情,若是荀總管事能為我在駙馬面前美言幾句助我夫妻和睦,我自是感激不盡。”安幸公主忙道。
荀真接過燕玉遞上的清水小心地喂著兒子喝,一聽這話,猛然抬頭看向安幸公主,她幾乎天天來就是為了此事?“感情的事我不好插手,這是你與高駙馬的事情,公主似乎求錯人了,若是你經常來就為了這事,那我勸你打消這主意。”
安幸公主一看荀真這冷臉,頓時就知道自己心急了,端起茶碗茗了一口,緩過一口氣,“荀總管事,是我失言了,其實你也知道我現在處境微妙,宮裡宮外的人都對我疏離得很,所以才會進宮來找你聊聊,不然這日子難打發。”嘆息一聲,那落寞的樣子頗讓人可憐。
荀真道:“公主,人各有命,你的事我也不好說話,畢竟胡華兩國對峙久矣,你有胡人血統之事,華國之人都不太能接受,這也在情理當國。”頓了頓,眼中光芒一閃,“但是若公主能證明自己心向華國,向著宇文皇室那又另當別論。”
“我不是已經將柳家要造反的事告之了嗎?”安幸公主睜大眼睛道。
“那件事啊,其實公主隱瞞得更多吧……”
“胡說,我有隱瞞了什麼?”安幸公主跳腳道。
“有沒有公主自己心知,如果公主進宮就是為了製造得寵的輿論,那就太天真了。我還有事要忙,公主還是先行回府吧。”荀真下了逐客令,抱起兒子就要內殿而去。
安幸公主從來沒有被人忽視成這樣,自己隱秘的心事被人猜中,不禁紅了臉,荀真算什麼東西,不就生下太子,有什麼了不起?握緊拳頭看著那道紫色的背影離去,但理智卻提醒她如果這次與荀真不歡而散,那以後就更不能修補兩人的關系,在腦海裡思索了半天,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裡,“你們都要我證明自己,那好,我就證明給你們看,荀總管事,我知道我那表姐柳心眉並未死,而是藏匿了起來侍機而動,我可以將她引出來讓你可以除去這個禍害,但相應的,你不可以再對我抱有偏見,還需要助我與駙馬夫妻和睦。”
荀真的身子一震,柳心眉果然未死,不過這公主卻是獅子大開口,這最後的條件她不是不會答應的,遂轉頭睥睨著安幸公主那一臉的急相,“我從來都不相信柳心眉就那樣墜湖而死,公主,這是柳家的餘黨,你身為華國的公主本來就有義務要將她抓住。雖然我極力想要抓到她,但是不代表我要拿高駙馬的感情來做交易,公主直到今天仍未明白,真愛是不能用要脅來獲得嗎?你怎麼一如當年沒有長進?”
安幸公主被荀真這樣一說,怔在原地,當年她也說過同樣的話,她真的錯了嗎?對這段情,她憧憬過,努力過,恨過,現在卻想要拾回,“我……我只是想要他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