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聞言回頭冷冷地看著黃珊,“黃珊,你也是將門之女,官家之後,朕昔日念在你父靖難有功,所以不想讓你的面子難堪,一直由得你到處宣揚你是朕的救命恩人。那天的事情,你清楚朕也清楚,若不是你突然闖出來,朕又豈會受傷?你算朕哪門子的救命恩人?嚎了幾嗓子把人喚來就是救了朕?黃珊,不要讓朕太過於看不起你,乖乖地將你與太後的密謀說出來,朕興許還會從輕發落。”
黃珊的臉上頓時如火燒,他知道,當日確實是因她添亂才會導致他受傷,“那您為何在去年這時候對我那麼好?明明就是看不起我,您……您還要讓我有希望……”
宇文泓卻是綻開一抹笑容,“你不是渴望進宮嗎?那朕就成全你,況且當時朕需要你們為真兒打掩護,這樣輿論才不會盯住她,黃珊,朕曾讓你出宮家去,是你一直賴在宮中不走,你也不想想,朕若是對你有情,又豈會讓你家去?”
黃珊這回臉色又慘白起來,原來她一直在做白日夢,以為他那時是荀真心的,也以為他會念她“救”他的恩情,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茫然地被侍衛拖了下去。
荀真被陣痛折磨著,微微睜眼只看到黃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兩手緊緊地抓著宇文泓的衣物,“唔……泓哥哥……我感覺好像……要生了……”
“真兒?”宇文泓的全雷注意力都被她奪了去,抱起她走到孫大通鋪好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上去,揮退那些個太監,只留宮女在一旁侍候,掀開她的裙擺,一把脫去她已濕透的褻褲……
荀蘭聽到荀真的尖叫聲,心頭緊了又緊,將那些帳幔都剪成條撕下來在熱水、中煮著,然後快速地指揮燕玉將熱水盛到銅盆裡,端進殿裡去。
“啊……”荀真尖叫了起來,隨即又咬牙承受那痛楚。
荀蘭跨進殿裡,驚訝地看到宇文泓居然在那兒接生,一手按住荀真的腹部輕輕地按摩著,“真兒,吸氣,不要怕,我在這兒,待會兒努力將孩子推出來……”
而侄女卻是聽話地吸氣,呼氣,汗濕的秀發貼在鬢邊,突然那抓著帳幔的手抬起來輕撫著宇文泓的臉,深情凝視,勉強笑道:“有你在,我不怕……啊……”
宇文泓卻是握著她撫他臉的手輕輕地一吻,“真兒,為了我和孩子,一定要撐過去。”
這一幕讓她震憾不已,加之看到宇文泓的額頭已經有細汗冒出,男人不是在女人生孩子時離得遠遠的嗎?眼前這個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趕緊上前將熱水放下,“皇上,您到底行不行?現在穩婆沒來,還是讓民婦來見。”她好歹生過孩子,鎮定些應該會沒問題。
宇文泓卻是連眼角也沒有看向她,“朕以前為母馬接生過,應該有點經驗,你去將她額上的汗水抹去。”
這話讓在場的人聽得都不禁嘴角抽了抽,母馬怎能等同於人?更何況這人還是荀真。
荀真也聽到了這句話,瞪他一眼,想要出聲抗議,有人這樣說的嗎?但是陣痛傳來,只能尖叫,“啊……”
“真兒,用力……”宇文泓立刻喊道。
慶華宮裡忙成一團,燒水的燒水,端水的端水,而荀蘭的臉色蒼白一片,看著這帝王能不能靠譜地接生,接連抬頭看著外面,這穩婆怎麼還沒來。
宇文泓的額頭也在不停地滴汗,荀真每一聲尖叫,都讓他的心房震上一震,只能催促她用力,好在孩子沒有過多的折騰她,慢慢地頭就出來了,遂臉上一喜,“真兒,我們的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荀真聞言,配合地使力,“啊……”
接著,一個全身泛著粉紅色澤的小小嬰兒就落到一身明黃龍袍的男子的雙手中,繼而,響亮的哭聲響徹在這空曠的慶華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