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下意識的想將那天夜裡的對話說出,最後卻是忍住,免得讓他取笑,“沒,沒什麼,對了,柳心眉,你打算如何處置?”適時轉移話題。
“處死,只是這得等到年節開了才能執行,我以為她這人善嫉就算了,哪裡知道會心思歹毒至此?以前倒是看不出來。”宇文泓一提起她,臉色仍不好看。
荀真卻是深思片刻,“這就是皇宮,如果她不進來,興許不會這麼喪心病狂……”突然聽到他悶哼一聲,“怎麼了?”
“你還問怎麼了?”宇文泓咬牙看著她無辜的臉,“這把火是你燒的,你得負責滅,別提柳心眉來掃興。”
翻身壓著荀真在這個早晨做了一次激烈的運動。
帝京的街道上因為過年而擠滿了小販,雖然因為大雪壓挎了不少民房,但是因朝廷的重視,所以這年過得仍是喜慶的。
人人都對於新皇帝宇文泓多是贊揚的,茶館裡的說書也編了幾個段子來贊揚新皇帝的舉措深得民心,迎來了一片叫好聲。
正坐在那兒喝著大碗茶的荀真用手撞了撞宇文汝的手,“怎麼樣,聽了是不是感覺自己特偉大?”
宇文泓握住她的手,正要說什麼,卻聽到上面說書的人話題一轉道,“話說皇上的紅顏知己,你猜是誰?”上頭的說書之人狀似一臉好奇的問。
起身正要拉著荀真離去的宇文泓聞言,微微一愣,回頭看向那正要拍驚堂木的說書人,笑著應了一句,“荀真。”
說書人這才留意到這長得卓爾不群的年輕公子,那周身的貴氣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是他這一答,讓場上的氣氛熱烈起來,這個名宇人人都知道,“荀真”二字被人拿來瞎起鬨。
“沒錯,謝過這位爺了……”說書人將扇子一合上插到頸後,作了一揖。
被宇文泓擋住的荀真臉色紅如晚霞,他還真敢說,遂低著頭,宇文泓也少有的還了一禮,“不客氣,我所說的卻是真相。”一把攥緊荀真的手踏下樓去。
即使走出了客棧,荀真的臉還是沒有恢複自然,“你瞎說什麼?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宇文泓牽著她柔軟無骨的手在京城裡慢悠悠地走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不是問皇上的紅顏知己嘛?全天下有誰比朕更清楚?真兒,敢做即敢當,朕喜歡你,也不在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荀真的心房漲得滿滿的,與他一道出來逛京城原來只是臨時起意,視察一番官員賑災的力度,所幸還是進行得不錯,這才到茶樓裡喝了一碗茶,聽了一段歌頌的段子。
半晌後,宇文泓卻是悵然道:“這些段子應是底下的官員編好流行於民間的……”這種製造輿論的手段不鮮見,皇朝需要鞏固政權,就少不了使用這樣的手段。
荀真靠近他,笑道:“雖說典論是製造出來的,但剛才那些人的反應就可知,你這皇帝百姓是愛戴的,不然不會這樣。”反手拉著他往左右兩邊繁忙的商販看去,“你看,他們臉上都帶笑,可見日子還是過得極好,不然不會這樣?”
宇文泓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這丫頭,想要不疼她也難,當了這皇帝就要為天下人謀福祉,這也是他肩上的責任,順手拉著她坐到一家賣豆腐腦的攤檔,“來兩碗豆腐腦兒。”
荀真看了看周圍人吃得起興,湊近宇文泓,“這東西你吃過?”說實話,這東西她還真沒吃過,小的時候母親怕外頭的東西會吃壞她的小肚子,所以時常不許吃,後來進了宮,就更沒機會吃這些小吃。
宇文泓笑道:“你以為我是那不知人間疾苦的王孫公子?真兒,早年出外視察民情的時候吃過,還不錯,你嘗嘗。”將一碗飄著香辣味道的豆腐腦兒端給她。
荀真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的舀了一匙吃起來,舌尖砸了砸,頗為美味,頓時眼睛一亮,“真不錯,吃起來身體暖暖的,這味兒夠地道……”
“可不是,這一帶就我王老孃的豆腐腦最正宗,小夫人,再來一碗?”她看到荀真吃得挺歡,遂建議道。
荀真忙點點頭,宇文泓笑了笑,從沒見她迷上什麼好吃的物品,現在倒是迷上了這豆腐腦兒,搖了搖頭,可是當她吃到第三碗時,他的面容就變了,忙將王老孃遞給她的碗搶下,“真兒,你已是吃得太多了。”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吃。”荀真有些渴望地看著他拿開的碗,她的食慾很好,想要搶過來,“就最後一碗,好不好?”
宇文泓皺眉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記得給你備了零嘴兒,你也不怎麼吃?”
“我現在也不怎麼吃零嘴兒,但這豆腐肚兒我卻喜歡吃。”荀真辯道。
“再吃,你就吃不下正餐了……”宇文泓道,但在看到她眼裡的渴望時,想到當年第一次載她出宮時她並沒有準備下的糕點的樣子,心中一痛,罷了,“最後一碗。”
“最後一碗。”荀真保證,忙搶過來,舀了就吃,然後一副享受的樣子。
王老孃地踱過來,“這位小夫人真有福,相公如此疼愛,放心啦,我這兒的豆腐腦兒吃不壞人的,看小夫人這麼能吃的樣子,莫不是有喜了吧?”
這話一出,荀真立即抬起頭來,與宇文泓對視一眼,有喜?她嗎?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小腹,就算有也不會這麼快。
宇文泓卻是握著她的手,“過了開春,我們就打算要孩子。”
王老孃這才知道擺了烏龍,忙道歉,“看我都瞎說了,公子與小夫人莫要計較啊。”
“豈會?”荀真笑道,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但宇文泓卻是怕她會多想,心情不好,遂不待這一碗豆腐腦兒吃完,拉著她的手即離去,荀真知他心意,更偎近他,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元宵節一過,早朝時,宇文泓少有的將後宮之事拿到早朝上來,著柳心眉與幾名黑衣人都帶到殿上來,“……朕對於這種行為絕不寬貸,宸妃柳氏行為不端早已有端倪,但朕仍給予機會其改過,哪裡知道她卻是變本加厲,連後宮的秩序都不顧。在問其罪之時,柳晉安,你有何話可說?沒有你在後方支援,她不可能在後宮掀起風浪?”為了拖柳晉安下水,所以才會在這早朝提出質問。
柳晉安的面容一如平常,看也沒看孫女,“老臣不知何錯之有?”
宇文泓道:“柳晉安,朕一直對你頗禮遇,這群黑衣人分明就是你柳家培養出來的,朕可有說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