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想?只是如你所說那小子防人可是有一套,一動不如一靜,你趁機慢慢地滲進去,不要做些讓他起疑的事情,荀真不在,正是你的機會,只要春宵一度,你就可以懷上龍種了,心眉,知道嗎?”沉吟了一會兒,“將那黃將軍的女兒黃珊再召進宮來。”
“嗯,我也知道,以前是我沒有放下架子,老想著我是他的正妃,為什麼要這麼低聲下氣?現在我也想通了,只是姑姑,為何要召黃珊進宮?她並不能迷惑皇上,當日荀真就曾阻擾過她進宮。”柳心眉對於黃珊並不喜,一看到她是不得勢的東宮正妃,就立刻與她劃清界限,轉投去巴結荀真,可惜荀真卻是不受她那一套,最後時間一到,即出宮回家,再未得以進宮來。
“你聽我的就對了,不早了,我也不宜久呆,好不容易才尋到機會出來,那些個奴才,等我哪天重新掌勢,定當將他們剝皮抽筋。”柳太後站起來。
柳心眉聞言,親自送姑姑回去。
夜裡,另一對姑侄也稟燭夜談,荀蘭給荀真梳理那一頭濃密的秀發,“真兒,你這回出宮?皇上可有說什麼時候來看你?”
“確切的時間他沒說,只說隔三岔五得閑了就會來,現在他登基未滿一年,很多事都要他去處理,哪能為了我扔下正事?再說他若真這樣,與那些亡國之君有何區別?”荀真轉頭握住姑姑的手拉她坐下,“姑姑,我與他要長長久久,就必須互相信任,就像你過來陪我,留姑父一人在魏家,若是有狐媚的丫頭去勾引他,也得姑父自己有定性才行啊。”
荀蘭嘆息一聲,“我跟你哪能一樣?自從與你姑父再辦了一場婚禮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魏家女主人,沒人能撼動我的地位,可你卻仍是那樣跟著那小子,他若心中有你一切還好說,若心中無你,你可怎麼辦?”為了這個心中也是一整日都不得安寧。
“姑姑。”荀真感動地將她靠在她的肩上,這世上永遠會無私為她著想的只有那割不斷血緣的姑姑。
荀蘭輕拍她的背,不再多說,說多了只會讓她也跟著不安而已,“夜深了,我們也歇息吧,你的病症早些好,那麼也能早些回去,男人啊,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太久的,久則情變,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自從荀真出宮後,宇文泓是大開眼界了,後宮的妃嬪為了勾引他可是使盡了渾身解數,在他經過的地方,一個接一個女子妍麗地登場,都在想法子引他注目。
此時,不正有一個這樣的女人?
那個女子假意突然暈過去,他只是隨手一扶,她倒好,順勢倒在他的懷裡,想要微掀眼簾,但卻又痛苦地閉上,總之看來頗為我見猶憐,只是他非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一旁的宮娥忙哭道:“皇上,敬嬪娘娘的身子略有不適,時常說暈就暈的……”眼睛瞄了一下身旁的華龍宮,如果皇上能抱著敬嬪娘娘到華龍宮裡,娘娘身上噴有催情作用的香水就會發出功效,要爬上龍床還有何難?
敬嬪一臉痛苦,但又恰到好處。
宇文泓低聲道:“如果你再不自己主動起來,別怪朕心狠了。”
敬嬪的心裡微跳著,據她所知,荀真離宮已經有半月之久了,皇帝都沒召任何人侍寢,正是久曠待疏之時,哪會不思女人的?這話一定是詐她的,她可不能上當受騙,遂痛苦地吟哦了幾聲,希望能引來他的憐惜。
宇文泓見狀,嘴角微勾,手上真的松開。
敬嬪感覺到身子失了支撐,嚇得趕緊睜眼,可是已經遲了,花容失色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頓時生疼,委屈地看著正揹著手笑的宇文泓。
“這會兒還暈嗎?沒想到朕也醫術了得。”宇文泓不顧她那窘態,大笑出聲。
“皇上,臣妾……”敬嬪在宮娥的攙扶下狼狽地起身,想要解釋一兩句。
“往後別在朕的面前耍這心機了,念你是初犯,朕就饒過你,還有,你這香味朕不喜。”宇文泓揹著手,板著臉邊走邊道。
敬嬪的臉通紅起來,這香是她花重金求家人從西域弄來的,哪裡知道卻是沒用?看到他已走進華龍宮,出師未捷,想要跺跺腳卻扯動臀部的肌肉,立時痛得哇哇大叫,朝身旁的宮娥狠掐了一記,“還不快點扶好本宮……”遂一瘸一拐地離去。
從另一邊乘坐轎輦而來的柳心眉微掀簾子,看到那個頗有姿色的敬嬪離去的背影,又一個失敗而回的女子,心裡微微冷笑。
轎輦駛進華龍宮,她下轎提起裙擺走進正殿。
京郊,荀真正處在曹婆的小屋子裡由她給她驗身,好一會兒,才起身將衣物拉平整,“曹婆婆,如何?”
“嗯,不錯,進展一切都比預期的好,你的氣色也不錯,比我上回看診時好了不少,皇上來看過你了吧?”曹婆邊洗手邊道。
荀真的俏臉一紅,這個老太婆果然是這方面的能手,點了點頭,“昨日來過,只是住了一宿就離去了,我們……也沒多做……”臉色頗不自在,他來時是有些猴急,但仍顧忌到她的身子,只要了一次就沒再要了,她為了補償他都是用別的方式來解決的。
曹婆看到她的臉皮如此薄,笑了笑,“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適量仍是可行的,但是切記不能過了,你現在的狀態正往好的方面進展,切不可功虧一簣。”
“我知道了,自然不會過了,曹婆婆放心。”荀真道。
曹婆這才轉身出去給她再重新調整藥方,朝燕玉吩咐了一番,“這個要用武火煮,這樣藥效才會出來,聽明白了嗎?還有這一味是泡澡用的,夜裡趁熱時新增到澡桶裡的,切記別弄混了……”
燕玉不停地點頭。
等忙完時,午時已過,荀真也不打擾這脾氣怪異的曹婆用膳,曾提過要她到大宅裡給她看診的,可這老婦卻是死活不肯,惟有她每天親自過來,這樣也好,可以多活動一些。
著燕玉等人提著藥,這才轉身離去,深秋時節,地裡的莊稼都收割完了,此時空曠一片,荀真沿著田埂漫步,看著農人三三兩兩地交談著,看到她,很多人都好奇地偷偷打量著,但沒人敢上前與她攀談,都知道她是富戶人家的夫人,是來此治病的。
荀真也不甚在意,盡量低調,不去打擾別人的生活,只是診完病後,這一段回程卻是避無可避的,姑姑就提議過要用轎子的,但被她拒絕了,“這裡都是老實巴交的農人,何必做得那麼顯眼?太打眼了也不好,讓人看著心裡不舒服,這一段路又沒多遠,走走沒關系。”
荀蘭這才做罷,親自陪她來往了好幾次,荀真看她辛苦,特意吩咐她不用去,專心帶彬哥兒,她午時過三刻就會回到來,荀蘭拗不過她,惟有作罷,親自與那方珍鑽研廚藝,兩人倒成了知交好友。
此時,方瑾隨意地吹了幾個曲調,在這附近的婦人她都混熟了幾個,有些婦人看到她,都會喊聲:“方姑娘,吃過午膳了嗎?”
方瑾擺手道:“回去再吃,哎,你家娃子的病好些了嗎?我們夫人上回讓我給帶的藥管不管用?”
“管用管用。”婦人忙答,眼角瞟到荀真,從方瑾的嘴裡得知這夫人的來歷頗大,所以造成了即使這夫人笑得很溫和,但愣是沒人敢接近她,趕緊屈膝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謝禮,扯著自家的小兒子離去。
荀真見狀看向方瑾,沒好氣地道:“你到底都編排了我些什麼?這些人那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