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卻是將她拉到身後,回頭看著她笑道:“真兒,我是大男人,哪有道理讓自己的女人在前面擋刀的,乖,躲在我身後就好。”
荀真知道他有他的驕傲,來了這麼久一直都還沒有拿她來收買人心,說什麼話都不敵她荀家後人的身份那麼有說服力,眼裡既有感動又有幾分懊惱,抓緊他的衣物,“我……只是想為你分擔。”
“我知道。”宇文泓笑道,回頭看向那十幾名殺氣騰騰的大漢,“周將軍是明白事理之人,你們這樣落草為寇難道就是遵守了荀家軍的道義?老元帥是正值的人,荀將軍更是如此,你們的行為本來就背離了荀家軍的規定……”
“小子,別說得你有多瞭解荀家軍似的?老皇帝不長眼,好壞不分,朝廷之人皆可殺,貪官富商不仁,如何搶不得?正好劫富濟貧……”鐵六道。
“六哥,與這人說那麼多幹什麼?趕緊殺了了事。”有人道。
宇文泓總算是明瞭為什麼氓山周圍的百姓絕口不提匪患,至於他們為什麼引起朝廷的注意,只因為被搶的富商與貪官上告,不知花錢買通了多少官員,才會說出這一股土匪擾民,以致民不聊生的謊言來,原來真相卻是這樣的。
“既然如此,你們難道不想恢複荀老元帥與將軍的名譽嗎?”宇文泓微笑道,“放眼全天下,除了我無人能幫你們,而我現在也需要你們。周將軍也是出於為荀家,為天下安著想,才會決定保家衛國,這一份思想不是荀家軍的宗旨嗎?”
這話很令人心動,鐵一沉吟不語,最後卻目露精光地道:“你是什麼身份?既然大言不慚地說能恢複荀家的名譽。”
宇文泓臉上的笑意未逝,這個人的心思倒縝密,只要他一說出自己是宇文皇室,只怕這一群人的反應會更激烈,但在來的時候,他就篤定他們不會輕易殺了他,所以此時他也只是頓了頓,兩眼看向鐵一,“我乃當朝太子是也。”
這一句話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太子?宇文家的人?他們的眼裡由震驚錯愕到雙眼通紅,臉上滿是忿恨之情。
“宇文家的人好啊,正好送上門來給我們砍。”鐵十一咬牙道。
“砍了我,荀家的案子永遠都只是冤案,並且你們也不可能尋到荀家的後人。”宇文泓道。
“不對,當今太子不是正在帝京嗎?你憑什麼說你是太子?你有何證據?”鐵一想到最近打聽得來的局勢,還帶了一張通緝榜單回來,當看到那榜單的人時,他們都不禁氣紅了眼,宇文皇室竟然要趕盡殺絕,正在研究方案,準備派人不顧老元帥臨終的遺令也要救出荀家的小女兒。
“朝廷發生了大事你們不知道嗎?那個太子不是正統的,他也沒有得到皇上的認可,是亂臣賊子,孤難道還需要騙你們嗎?”宇文泓輕笑道,“孤這兒有周將軍的親筆書信一封,你們可以拿去一觀。”從袖口處將書信掏出。
鐵一沉著臉將信接到手中,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後將信交給那一群引頸看向他的兄弟一一傳覽。
打著為荀家翻案的旗幟十分的動人,但不是人人都買賬,那十八個人都産生了分歧,有人認為這不過是朝廷裡想要圍剿他們得到好處的計策,不足為信,但又有人想要恢複荀家的名譽,所以分歧算得上很嚴重。
十幾名壯漢在那兒討論,反而將宇文泓與荀真晾在那兒,荀真看著這一小群人,他們沒有周思成來得老謀深算,也沒有周思成的大局觀,看來性子比較直,難怪爺爺與父親會挑選他們出來擔任護衛之職,這樣的人不需要過多狡猾之智,需要的是服從命令。
“你看他們會如何抉擇?”她小聲地問宇文泓。
“我怎麼知道?不如靜觀其變。”宇文泓笑道,這丫頭將他當神了,再怎麼算計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對方一定按你的戲碼去做,變數永遠是存在的,只是他有自信他們會被他打動,但自信不等於自大。
荀真暗自撇了撇嘴有點自嘲,這一跟上被他那精於算計的樣子牽著鼻子走了,所以才會問出這麼一個沒意義的問題,謀算人心不等於操縱傀儡,目光卻是看向那一群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壯漢,其實他們似乎很能……可愛。
突然她看到身為老大的鐵一舉起手來示意他們住嘴,不知提出一個什麼條件,居然讓他們都閉緊嘴巴不言語,接著一群人又站起來如虹一般的氣勢走向宇文泓與荀真。
鐵一道:“你若答應能做到我們提出的條件,我們就考慮是不是要與你合作,太子,你在華國的地位再尊貴,但在我們的眼裡你現在不過是一常人爾,正確說來還是我們的仇人。再說你現在正處於流亡當中,能不能得回皇位誰也不知曉……”
“你想要孤答應什麼條件?”宇文泓輕笑道。
鐵一接過手下遞上來的一張榜單,開啟攤在他們的面前,“這是帝京裡面的那位什麼太子通緝荀家小女兒的榜單,我不管你認不認識她,但你在皇宮的宮裡人脈熟悉,你若能在那個什麼鬼太子的前頭找到她的下落,我們就信你的有誠意為荀家翻案。”
“又或者你能將荀將軍的兒子荀英找到,那也算一個。”其中頭扁平的鐵二補充道。
這都是他們想要幹卻又不敢幹之事,就怕違背了荀老元帥與荀將軍的命令,會讓他們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歇,但心中又始終掛慮荀家這兩個孩子,一想到這張榜單,對京城那個什麼太子就恨之入骨。
鐵十一極快地又補充一句,“你去將小姐或者少爺找出來,你的女人就暫時抵押在我們這兒,你什麼時候完成協議再什麼時候來帶回你的女人吧?”
宇文泓卻與荀真驚訝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這十分鐵騎提出的條件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宇文泓還以為要與之周旋一段時間呢,哪裡知道居然還是這張榜單幫了他大忙,這回他不禁想要感謝七弟與明陽真人,幫了他一個大忙。
要知道荀家的一些秘密,他問過周思成,但周思成卻表示他不知道,那樣子不像說謊,後來任用的幾名荀家軍出身的將領,譬如瑞統領更是一點也不知曉,所以知曉之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荀家的十八鐵騎。
“就這樣?”此時,他不禁笑得古怪地道。
鐵一看了眼他那古怪的笑容,不禁也皺緊了眉頭,“我們君子一出,駟馬難追……”
“那敢情好,我也相信你們不是背信棄義之人,這也不用尋了,人就在你們面前。”宇文泓伸手將背後的荀真拉上前來。
“她?”十八個人都驚呼。
荀真盡量笑得可愛,但也知道頂著這個妝容,她可愛不起來,“我不行嗎?”遂將自己的脖子上的玉墜取出,“我想這個東西足以證明我的身份吧。”
帝京,宰相府邸,柳晉安閉上眼睛聽人彙報,“相爺,飛鴿傳回來的資訊,他們消失在氓山當中。”
柳晉安瞬間睜開眼睛,目光嚴峻地看向氓山的方向,握緊手上的兩顆碩大的夜明珠,“告訴我們的人,盯緊他們,準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