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過分,我居然也降為女史,哼!”其中一名原掌級宮女不忿地進來道。
接著,遭到降職的高階宮女越來越多人走進來,紛紛發牢騷,每個人的臉色都氣忿不已。
看到這群人氣憤不已的表情,說實話正中荀真的下懷,宮女之間越多人不服,那麼她的計劃就能進行得越順利,“皇後娘娘初登後位,自然要換上她信得過的人,只是我們這些被降級的宮女,只怕今後不得不仰人鼻息,那些人原本還是你的手下。”說完,深深嘆息一聲。
這話一出,所有被降職的宮女臉上的神色都十分難看,從高位跌下來,那種話語權從今往後就要交到一個原本聽自己吩咐的人手中,那種滋味特別的難受,一如當年的莊翠娥,如果不是荀真曾幫助於她,她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在荀真的面前低下頭顱。
所以有忿忿不平之氣的人在所難免,並且這不是在自己犯錯的情況下,僅僅只是因為後位的易主而造成的,怨言會越積越多。
荀真看了一眼那群人越燒越旺的怒火,甚至還有人更揚言寧可不要這女史,也要找皇後娘娘理論一番,究竟她做錯了什麼要貶她的職?“你犯錯了嗎?她要任用親信,不讓你退下來,位置如何騰得出來?”
這話讓那揚言的人更為不忿,瞪著荀真道:“我又沒有參與哪一派的鬥爭,她憑什麼說撤就撤?姐妹們,你們難道就要這樣任人宰割?典制大人,你說一句話啊。”
目光看向溫妮,溫妮也氣得暈身發抖,“大家別急,既然皇後娘娘要拿我們來開刀,我們也不能如此就認輸?”
“那典制大人有好辦法?”有人滿懷希望的道。
溫妮看向荀真,“真兒,你那天跟我分析過這景況,那時候我還以為皇後娘娘不會做得那麼絕,哪裡知道唐皇後屍骨未寒,她就如斯做為?你說我們該怎麼辦?現在我聽你的。”
所有沖進來的高階宮女都有點震驚地看向荀真,她有辦法挽回局面?雖然不太相信,但是隻要能保得住既有的位置,那麼無論如何也要爭上一爭?
荀真正要說話,斜眼瞄到莫華依等幾名升遷的宮女正要進來,這才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所有人忙噤言,冷眼看向那群現在升上去的宮女們。
莫華依看了一眼這群喪家之犬,“我來看看皇後娘娘封後大典的翟衣制好了沒有?怎麼全部人都停下手來?還不趕緊繡,難道讓我這個司制親自出馬嗎?雖然為皇後娘娘效犬馬之勞是我份內之事,但是這不代表你們可以偷懶,荀真,尤其是你,現在你已經是女史了,今天你就要把屋子讓出來,我會派人去接收的,你的新住處我已經安排了,就是在最末尾那一間房子,即日起你就搬過去吧。”
荀真眯著眼睛看著莫華依高高在上的嘴臉,她們倆果然是死敵,才當上這司制那麼一會兒功夫,就要用她祭旗,還給她分配了一間下雨會漏水,冬涼夏熱的屋子,真的是“用心良苦”。“司制大人果然好威風,屁股還沒坐熱,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在局裡橫著走了。”
“荀真,現在不是你逞口舌之能的時候,以後的日子還有得你受的,現在司制一房我是老大,你就得聽我的。”莫華依步步逼近荀真道。
溫妮看不過眼了,上前道:“莫華依,你別在這兒耍威風,你這司制之位,不就是討好新皇後娘娘得來的,你有什麼好得意?又不是自己憑真本事上位?用的是旁門歪道的方法,我若是你只怕也羞得要鑽地洞。”
莫華依朝於如藝看了一眼,於如藝上前就是一巴掌甩到溫妮的臉上,昂著頭道:“這是我們司制大人賞你的,溫典制,不,溫掌制,你若不聽從我們司制大人的吩咐,只怕這掌制之位你也很快就要拱手讓人。”
“於如藝,你好大的膽子敢打我?”溫妮氣得眼珠子都要瞪掉,一手指著於如藝怒道。
“是我讓打的,你想怎的?要以下犯上嗎?”莫華依轉頭看向溫妮不留情面地道,鼻子裡還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溫妮氣憤得舉手想要甩到這莫華依的臉上,手去被荀真一抓拉到她的身後,她獨自面對莫華依,“這不過是我與你之間的恩怨,你不要牽扯到別人的身上,司制大人有這閑功夫來找我的麻煩,還不如趕緊熟悉一下你這司制之位才是正經。”回頭朝溫妮道:“溫姐姐,我們走。”拉著猶氣怒不已的溫妮離去。
莫華依看到荀真居然一點也不畏她,而是這樣大搖大擺地就此離去,頓時氣不到一處來,“荀真,你給我站住,我不是讓你在這兒繡皇後娘娘的翟衣嗎?”
“一刻鐘前,司制大人不是才給我最後通牒,要我趕緊回去騰地方嗎?”荀真冷笑道,“我現在就回去騰地方,只是我在那兒住了好些日子,只怕物品尚多,一時半會兒也騰不完,這翟衣只怕沒有功夫來趕制,還是司制大人多費功夫吧。”
“你!”莫華依看到荀真用她說的話來堵她的嘴,再一看周圍的人都對她流洩出怒氣來,惡狠狠地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繡?”
其他被貶的高階宮女從鼻子內冷哼一聲,“得意什麼?我們不是你司制一房的人,你要耍威風也耍不到我們的頭上,一朝小人得志就連南北都分不清了。”
一群人接二連三地離開。
接著一群同樣不喜歡莫華依一副小人臉孔的女史也藉口身體不舒服離去,頓時,偌大的正殿,只有莫華依一脈的人站在那兒。
於如藝看了眼莫華依氣得臉都微微扭曲了,再看了眼那繁複的皇後翟衣,皺眉道:“華依……”看到她瞪來的目光,立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司制大人,只憑我們幾個不足以將翟衣繡製出來。”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去給我下一道死命令,若是今兒個沒人回來趕工,那這女史都不要當了,我自會找其他的人回來填補空缺。”莫華依冷聲吩咐。
於如藝嚅動了一下嘴唇,有些話想要說,但是看到莫華依不好的神色,惟有將話吞回肚子裡去,起身出去按莫華依吩咐地去做,只是心下不滿地咕噥一句:能成為女史的人都是局裡繡藝最好的人,許尚工當日對於擢撥極其的嚴格也極其的公正,你以為是誰都能代替的嗎?就連荀真這個許悠的愛徒,也是延遲了好久才能得到這女史之位。
而外面的迴廊處,溫妮惱怒地將手從荀真的手中抽出,沒好氣地道:“真兒,你拉著我走幹什麼?那個莫華依太可惡了,我進宮那會兒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居然囂張至此,不行,我要回去與她再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