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讓柳心眉頓時舒爽起來,那連連吃癟的挫敗感此刻煙消雲散,“你想問我怎麼知道的?不就是與殿下親熱的時候知道的嘍,荀真,你很快就會成為過去式,論才論貌你都不及我,殿下還能寵你到何時?憑你的床上功夫嗎?我姑姑不會吝於在這一方面對我的教育,況且殿下也贊我在這一方面極有慧根。等我與殿下成婚後,你就等著靠邊站。”
看到荀真不言語,柳心眉竟心情爽得哈哈大笑,那笑聲在宮牆裡回蕩,讓人聽來很是不舒服,她的頭一縮回到自己坐的馬車內,荀真,你不會是我的對手的。
雖然兩人是耳語,但孫大通畢竟是練武之人竟也能聽得個大概,看到荀真的眼眸沉了下來,他的心裡也微微一震,殿下難道已經寵過柳心眉了?
“起程,回去後給大家看賞。”柳心眉笑著讓人趕馬車離去。
荀真的聲音這時候響起,“柳小姐,你似乎笑得太早了,誰知道你是從什麼渠道得知的?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上你的當嗎?”
馬車內的柳心眉的笑聲停了下來,她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數次挑撥都不能奏效?忿恨地掀起車窗簾子看著荀真的馬車駛遠,銀牙暗咬恨恨地詛咒。
荀真豈能一點影響也不受,只是不想在口舌上落了下乘,不想看到柳心眉得意狂笑的樣子,所以才能鎮定如斯的反駁,但她的心裡在意的要命,一想到宇文泓與柳心眉在床笫上翻滾,她就心痛難當。
一路上都無話,荀真只是如石化般坐在馬車裡,任由莫須有的嫉妒將她淹滅,現在她很想將宇文泓揪出來問個清楚,他到底與柳心眉做沒做那檔子事?
東宮,孫大通扶著臉色沉著的荀真下了馬車,不禁道:“荀掌制,你不要聽柳心眉胡言亂語,你若心中有疑問,等殿下回來後相詢就是,不要氣壞了身子,這樣就會中了對方的計。”
荀真感激地看了眼孫大通,“謝謝你,孫公公,我知道。”
孫大通看到她一路上臉色都不好看,就知道這女孩的心裡在動搖,其實平心而論,殿下與柳心眉若真的發生了些什麼也是天經地意的,但是畢竟一路看過來,殿下與荀真的肉體關系都是建立在情上面,所以才會讓人難以接受這樣一個‘背叛’。
他道:“荀掌制,柳小姐會出發到光陵,是在殿下出京後才去的,不是殿下傳令讓她去的,所以荀掌制不要誤會殿下。”
荀真聞言立刻兩眼看向孫大通,“孫公公,我知道,不會往歪處想的,你放心……”
正要跨上東宮的大階上時,正好與嚴翰等人遇上,看來這一群人前來都是等著見宇文泓的,一看到孫大通,都圍了上來相詢宇文泓快回來了嗎?
惟有嚴翰看到荀真,走了過去,皺眉道:“荀掌制,我說句難聽的,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荀掌制還是不要在這兒出現為妙,還是趕緊回去吧。”
荀真看了眼義正詞嚴的嚴翰,微微皺眉,再一看那群人已經有人向她打量而來,雖然不懼人看,但是想了想,還是道:“嚴太傅,我與你一樣都是希望殿下能登大寶的人,所以我並不是嚴太傅你的敵人,你為什要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呢?”
“殿下對你的感情超乎尋常,荀掌制,這是很危險的,紅顏禍水的道理不用我多說,荀掌制應該明瞭。”嚴翰冷冷地道。
荀真現在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受這太子太傅的氣,原來他是如此看待自己的,自己與宇文泓的一段情居然在他的口裡成為了禍亂的根源,這太傅太自以為是了,經過過太多的悲傷後,她的心堅定了許多,竟也微微嘲笑道:“嚴太傅,你不覺得自己太過於自以為是?我是不是紅顏禍水還不到太傅來批判。”
道不同不相為謀,荀真轉身要往宇文泓的秘密寢室而去,嚴翰微微一愣,看著她的背影,眼睛一眯,荀真似乎有些不同了,但他說不上來,總覺得這個女孩變得犀利了許多,他的老拳一握,這樣會更危險。
即使沒有孫大通帶路,東宮內有些權勢的太監都認識荀真,所以讓她暢通無阻地到達宇文泓的寢室內,而那小太監準備留下服侍她,她卻擺擺手讓他離去。
身上有此汗味,因為她時常在這兒留宿的原因,所以寢室內有不少她的衣物,隨意開啟箱子將衣物取出,往一旁的浴室而去,看著那備好的熱騰騰的澡水,在這初秋的涼意中,讓人一看就覺想要泡下去的慾望。
荀真解開釦子脫下衣物滑到澡桶裡,輕輕地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臉,想到柳心眉刻意說的話,她就忿恨地掄拳捶擊在水面上,可惡,趴在澡桶邊沿忍不住罵著宇文泓。
而此時正在華龍宮裡向皇帝宇文泰彙報的宇文泓不禁打了個噴嚏,忙拱了拱手道,“父皇,兒臣失禮了。”
宇文泰卻是連頭也沒抬坐在八卦陣內,“皇兒可是感染了風寒?”
“沒有,只是這段時間為母後做法事所以有些勞累。”宇文泓拱手道,看了看四周的建築,才隔了這一段時間,華龍宮佈置得有如道觀一般,父皇什麼時候如何迷通道教?再一細看,父皇竟然穿著明黃的道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宇文泰卻對兒子的心思一點理會的意思也沒有,擺手道:“關於你母後喪事不用再彙報了,朕不想聽到這賤人的名字。你先回去歇息吧,朕還要參悟一下道義,明陽真人說這樣能更快吸收丹藥之力,能得天道,朕也能長壽一些。”
“是,兒臣遵命。”宇文泓道,“對了,父皇,後宮不可一日無主,總須有人主理後宮事務,兒臣以為德妃娘娘文德兼備,倒是中宮的不二人選,伺候父皇也有年頭了,正好填補母後留下的空缺。”
宇文泰聞言終抬頭看他,唐皇後的喪事告一段落,這個兒子竟提到立中宮的事情,還是柳德妃,想到自己多年來疼寵的幾個後妃當中,她倒是極乖巧的一個,只是此事由太子提出,讓他不禁微微有些起疑,“皇兒,你是真心的?”
“父皇,兒臣此心可昭比日月,絕無私心,只是想為父皇分憂。”宇文泓說得極其大義凜然,“柳相也是深得父皇信任,由她的女兒入主中宮,難道不穩妥嗎?”
宇文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柳晉安一直做得不錯,給他女兒一個後位也是可行的,方才點了點頭,“你讓文軒擬旨吧,順道也將他的孫女指給你為正妃,柳家的女兒倒是極安份的,由她為你的正妃倒也合適。”
宇文泓自是點頭應“是。”然後才在宇文泰的揮手下退了出去,在華龍宮的走廊上遇到了正迎面而來的明陽真人,這明陽真人一看到他即微微行了一禮然後就閃身進了內殿。
宇文泓沉著臉看著這所謂真人的背影,與高文軒說了一會兒話後,這才返身回東宮,想到荀真,心頭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