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卻是不慌不忙地給荀真遞了個眼色。
“大人,我可以做證。”荀真會意地出聲道,“剛剛我看到了這薜統領拉著這宮女到一旁說話,沒想到他是想趁機揩油,孫公公,你是東宮的總管太監,你剛剛有沒有看到?”
孫大通皺了皺眉,看了眼荀真,不知她要幹什麼?但是這薜子行與這宮女也分開了,太子對他也不太放心,沒有把柄抓在手上,終是不妥,點點頭道:“荀掌制說得沒錯,剛剛咱家還想呵斥一番的,只是這兒人多,咱家一時顧不上,哪知道他會借機非禮宮女。”
“孫公公,你老可得說句公道話。”薜子行怒了。
孫大通才不懼他怒不怒的,論功夫,這薜子行還未必打得過他,鼻子一哼道:“咱家都看到了,你們看到了沒有?”
一旁原本只是看戲的宮女與禁衛軍,一看這是東宮的總管太監,紛紛識趣地說自己都看到了薜子行欲行不軌的事。
薜子行頓時有口難辯,他對東宮一直忠心耿耿,東宮有必要用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來懲治他嗎?突然瞭然地看了眼荀真,她與東宮果然沒有斷開,難怪她上次這麼有底氣地踹他,原來還是有所憑借,瞪了眼方瑾,“原來你一直在玩我?”說什麼荀真與太子分開了,正傷心,一把抓住她的手,惡狠狠地道:“方瑾,這是你有意佈下的局,對不對?原來你又看上了別的男人,果然是水性揚花的女人。”
看著他氣得咬牙切齒,方瑾的心裡痛快之極,只是臉上卻是驚恐的表情,“大人,你快放手,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不過是剛剛看了花名冊才知道我的名字,我以前沒見過你……”
那禁衛軍副統領也是聰明的人,看到孫大通出面了,趕緊揚手派人上前去將薜子行抓住,薜子行反抗起來,想要抓住方瑾為人質,但想到若這樣犯下的罪就太過了,難過這個女人會離他這麼近,可惡,以前怎麼看不出來她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方瑾有些惋惜地看著薜子行被禁衛軍副統領抓住,若剛才他一沖動抓她為質,只怕依這行為就能判他一個重罪,同歸於盡也未嘗不可,只是這會可憐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孫大通揚手道:“時候不早了,宮女們該起程了,不要耽誤了時間。”
方瑾這才從地上將散落於地的衣物等隨身用品收好在包袱內,目光望著薜子行被押走的方向,心裡一方面痛快至極,一方面卻又隱隱抽痛,摸了摸小腹,“寶寶,別怪娘,這是你爹應得的懲罰。”
荀真上前扶著她的手臂,擋住她看向薜子行離去的方向,有她與孫大通、禁衛軍士兵的證詞,薜子行想要不被革職都難。“好了,那種臭男人有什麼好看的?免得汙了眼睛。”
方瑾裂嘴一笑,由著荀真將她送上馬車,在馬車上坐在呂蓉的身旁,忙掀起車窗簾子,感激地看了眼荀真,“真兒……”
荀真在馬車外踮腳捂住她的嘴,佯做惱道:“好了,你若再說些不中聽的話,我可要惱了。哦,對了,我都差點忘了。”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塞到方瑾的手裡,小聲吩咐道:“這是我寫給七殿下的信,你記得轉交給他,在信裡我拜託他代為掩護你,自己要小心。”
這封信很是燙手,方瑾的眼水止不住滾滾而落,這份友誼有如泰山一樣重,荀真為了她,思慮得甚是周全,就連到皇莊後的日子也安排好了,難怪她會提議送她到皇莊去。
送君千裡終須一別,荀真追至那兩名士兵交叉著兵器的宮門前,使勁地朝著頭伸出車窗外的方瑾與呂蓉揮手,這一別再見只怕要等大半年後了。
直到馬車不見了,她才用帕子抹了抹淚水,看了眼同樣跟她來送別的宮女們一一散了,看了眼等在一旁的孫大通,“孫公公。”
孫大通看了眼荀真紅通通的雙眼,安慰了一兩句,與她一道往前走,還得去給薜子行的罪行做證,剛剛已經有官員來傳了,“荀掌制,這薜子行的事你與殿下提過了沒有?”
荀真搖了搖頭,看到孫大通倒抽一口氣的樣子,忙道:“孫公公莫慌,薜子行這人雖然上次助了殿下回東宮,但是他那人貪財好色,以前不起眼,所以沒人收買他,但是若是有人出銀子用美色收買他,那就於殿下極為不利,殿下何不趁機用上自己絕對信得過的人呢?尤其是皇上現在的身子聽說大不如前了。”最後大不敬的話更是小聲地道。
她會配合方瑾行事自然是考慮一番後才做的決定,就算沒有方瑾鬧的這一出,這薜子行也是不能留的,她會努力說服宇文泓換掉這個賤男,老皇帝身子每況愈下,身為太子的宇文泓在這段時日裡更要謹慎。
孫大通沒想到荀真會想到那麼長遠,嘆息一聲,“我終是比不上荀掌制看得清啊,只是……”悄然一句,“陛下的身子雖說不好,再撐個兩三年不成問題。”
“未雨綢繆總是必要的。”荀真也小聲地道。
永德宮。
柳德妃看了眼眼前這個披著鬥蓬的女人,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要效忠本宮,還帶來了這麼些個震憾的訊息,可是,”豐腴的臉上滿是突然轉冷道:“你連臉也不敢露給本宮看,本宮憑什麼相信這訊息是真的。”
披著鬥蓬的女人在黑色面巾下的臉皺了皺,這後宮裡有可能整死唐皇後的就只有柳德妃了,所以她才會投靠她,“娘娘,要看奴婢的臉有何難?只是奴婢帶來的訊息,娘娘不是已經心動了嗎?不然不會在選妃大典上弄得顧家千金敗北而去?那把琴不正是娘娘您派人去做的?”
柳德妃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蒙面人其實內心是不信任的,除了知道她是女人之外,其他的她一概不知,揮手將那兩張紙扔到地上,“你若不露臉,本宮不會採用你帶來的訊息。”
披著鬥蓬的女人看著這豐腴的柳德妃那一臉的堅定,緩緩地拿下蒙著的面紗,“娘娘,這回您信了吧?”
柳德妃睜大眼睛,待看清這人的長相,突然仰天大笑,半晌後,頗有興趣地道:“原來是你啊,想不到馮姐姐在六局中重用的人是你啊。”
女人跪下行禮,“良禽擇木而棲,娘娘,奴婢現在是無主之犬,願為娘娘而用,他日娘娘入主中宮,不要忘記了奴婢就行了。”
“你的願望是什麼?”柳德妃大喝道。
“奴婢只要唐皇後、司徒慧,許悠三人到地府去。”女人也不隱瞞,帶著切骨地恨意道。
柳德妃這才親自起身上前扶起她,“好一句良禽擇木而棲,本宮喜歡,放心,你不喜歡的人本宮也不喜歡。”
最近宮裡最大的事件就是佈置太子大婚,這次荀真總算不用被派去給未來太子妃繡制禮服,這件光榮的任務落在許悠自己的身上,所以她就負責給其他的妃嬪制太子大婚典禮時所用的禮服。
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