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蓉卻道:“瑾兒,你怎知七皇子的感情比不過太子?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他要什麼美人沒有?真兒又不是什麼絕世美人,他的迷戀只是一時,可這段時間七皇子的表現,讓我相信他不會辜負真兒的。”
“你實在太胡來了。”方瑾想要轉身去將荀真拉回來。
呂蓉卻往前伸出手,表情堅定地道:“瑾兒,你若硬要回去,那就跨過我的屍體,不然就免談。”
方瑾被呂蓉氣得跳腳。
而另一邊廂的荀真聽著那聲聲訴說著對她的思念的話語,眼裡不禁也噙滿了淚水,這個俊美無雙的男子曾給了她最初的溫暖,讓她知道皇宮不是一塊冰冷至極的不毛之地,但在他的手捧著她的臉就要吻下來的時候,她的頭一偏躲過了,伸手推開他,看著他驚訝地眸子,“七殿下,你看清楚,奴婢是活著的,不是死了……”
宇文淳流光溢彩的眸子裡滿是受傷,她死了也還要心向太子,當她的話在他耳邊響起時,他這才發現自己抱著的身體很溫暖,低頭看了看那影子,喃道:“活的,活的……太好了,荀真,你還活著,還活著……”
荀真推開他的動作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他一把抱起來轉著圈,身子轉動著,伴隨著他暢快的笑聲與飛揚的面孔,哪有剛剛的陰鬱?一如初相見時的光風霽月般的美好。
她的臉上又是是哭又是笑般,不由的隨著他的情緒流動,好一會兒後,她才嚷道:“七殿下,您轉得奴婢頭暈。”
“啊,荀真,請你原諒,我……太高興了……”宇文淳這才一臉不好意思地放下她,扶著她坐到一旁的石礅上,“頭還暈不暈?”
荀真看著那蹲在自己身旁的俊帥面孔,“七殿下,已經不暈了,對了,我聽聞你受傷了,傷勢好了嗎?”
“已經無礙了。”宇文淳笑容大大地想要握住她的手。
荀真此時的意識已經清醒無比了,該避嫌的地方她自會避嫌,手一縮,看到他的眸子一黯,“七殿下,奴婢……”
宇文淳知道不管她是生還是死,心身都只是屬於四哥的,看到她的臉色又急又帶著歉意,遂笑道:“我知道,是我過態了,荀真,只要你活著就好,我不求別的,所以……你也別避開我,我不是洪水猛獸,只是……你的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而已,即使心在痛,他也笑著這樣說來安慰她,也寬慰著她的心,只求她不要那麼快轉身,只求她為他停留那麼一刻,讓他伴在她的身邊,只是一會兒而已……
荀真的心酸了,“七殿下,奴婢何德何能讓你愛慕?七殿下,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奴婢沒有柔軟的身軀,沒有絕世的容顏,甚至沒有琴棋書畫培養出來的氣質,實不值得您對奴婢這樣?”
“荀真,我說值得就值得,就算你沒有那些東西又如何?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女媧補天的石塊,是那樣的光彩奪目,是那樣的純淨無垢。”他看到她眼裡的歉意更濃,笑了笑道:“荀真,我不想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一些讓你為難的舉動,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荀真總覺得這雙眸子很是純淨,輕輕地點了點頭。
宇文淳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坐到另一邊的石礅上,兩眼離不開她的身影,正確的說,他的眼睛只容得下她,“對了,那天我明明看到你死在那山坡上了,那你怎麼能好好地出現在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荀真其實很怕看到他深情無悔的眼神,那樣她會很唾棄自己,可看到他現在如清風朗月一般的臉容,只是如朋友一般看著她,她也如釋重負地笑了笑,但想到莊翠娥,她的笑容就一收,“你看的那個人不是我,是莊姨,就是那個……”
宇文淳聽著她脫險的經過,心裡不禁暗罵四哥陰險,明知道她沒死,也知道自己對荀真的心意,竟連支會一聲也沒有跟他說,心裡忍不住罵娘。
別後重逢的兩人漸漸聊開了,因不涉及那沉重的情感,荀真的表情漸漸輕鬆起來。
夜色悄悄降臨了,荀真這才與宇文淳告別,看到他想要留自己用膳,她還是沒給機會他說出口,既然已經不能給他真心,就不要讓他有所期待,即使她享受著他帶給她的友誼。
宇文淳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提出要送她回去,荀真本意要拒絕,但他說難道送送也不行?那可是朋友般的相送,就當慰藉他那顆孤獨的心好了,不然心碎就了就縫不起來了。
荀真聽他說得滑稽,不好拒絕,所以與他慢慢地踏著月色回去尚工局,淡淡的笑容掛在彼此的臉上,說不出的愉悅與自在。
宇文淳希望這條路不要停下,就那樣無限地延伸下去。
突然,經過那高大的樹木之時,樹上的葉子紛紛飄下,荀真的頭上也飄了幾片落葉,走在她身邊的宇文淳看到飄到她頭頂上的落葉,伸手幫她將落葉取下,
“七殿下?”荀真疑道。
“別動,你頭上有落葉,我看看,是不是也有蟲子?”他笑道。
“什麼,蟲子?七殿下你可別開玩笑,真的有?你快幫我拿下來。”她竟覺得頭上好像有東西在爬動,後背都不禁冒冷汗了。
“你別動,動來動去,我抓不到。”他努力忍下笑容,嚴肅地道,聞著她身上散發的香氣,漸漸地陶醉在她的香氣中,只願這一刻可以更長久,讓他靠她更近。
遠遠地看去,在暗淡的月光下這兩人的影子長長的,如交織在一起一般,高大的樹木下,一個俊美無雙的大男孩與一個只到他胸膛高的純真少女,這畫面很是養眼,可要看那是養誰的眼了?
在某些人的眼中這畫面是礙眼得很,“你們在幹什麼?”
荀真聽到這一聲熟無比的聲音,驚喜地轉頭,只看到那慢慢走近的人影臉上的緊繃,明顯的不悅,在有些陰暗的夜色中更是駭人,這才留意七皇子靠得太近,忙跳開一定的距離,朝那人屈了屈膝,“太子殿下,奴婢與七殿下沒有不軌的舉動,只是奴婢的頭上有隻蟲子,七殿下幫忙捉而已。”對於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冷冽語氣,她也是不高興的。